毀滅的血光與粘稠的詛咒暗霧,如同貪婪的饕餮巨口,在身后咆哮著合攏!灼熱與冰寒交織的死亡氣息,幾乎要舔舐到秦凡的后背!
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恐懼!
秦凡僅憑一股不墜深淵的執念,抱著南宮翎冰冷的身體,如同撲火的飛蛾,狠狠撞向下方的寒玉棺槨!
就在他們身體觸及棺槨表面那層無形庇護屏障的剎那——
轟!!!
身后,毀滅性的能量狂潮狠狠拍擊在屏障之上!整個深淵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血光與暗金詛咒在屏障外瘋狂炸裂、湮滅,如同怒海撞擊礁石,激起滔天的能量亂流!寒玉棺槨表面那巨大的九尾狐圖騰驟然爆發出璀璨的星芒,九條狐尾的虛影瞬間凝實、舞動,硬生生頂住了這滅世的沖擊!棺槨劇烈晃動,發出低沉的嗡鳴,卻巋然不動!
秦凡和南宮翎重重砸在冰冷的棺蓋之上,巨大的反震力讓他眼前金星亂冒,又是一口暗金逆血噴出,染紅了晶瑩的棺蓋。他死死抓住棺蓋邊緣凸起的雕紋,才勉強穩住身形,沒有滑落回那毀滅的洪流之中。
喘息,如同破舊的風箱。他低頭,懷中南宮翎依舊昏迷,鎖骨下的黑斑在棺槨星芒映照下,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散發著不祥。他手中的日玨本體,散發著溫潤的暖意,卻無法驅散他身體的冰冷和靈魂的疲憊。
唯一的生路,似乎就在這棺內!
秦凡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狠厲。他強撐著幾乎散架的身體,將南宮翎小心放在棺蓋一側。僅存的右臂肌肉虬結,不顧指骨碎裂的劇痛,五指如鉤,死死摳住棺蓋邊緣那玄奧的冰紋!
“開——!”一聲嘶啞的咆哮,混合著血沫!
他調動著丹田內那顆布滿冰晶尖刺的暗金種子最后的力量,更瘋狂地壓榨著枯竭的生命本源!暗金與幽藍的光芒在他右臂交織,爆發出超越極限的蠻力!
咔…嚓嚓嚓!
沉重到仿佛凍結了萬古時光的寒玉棺蓋,在秦凡這搏命一掀之下,終于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緩緩地、艱難地向一側滑開了一道縫隙!
棺蓋開啟的剎那!
沒有預想中的尸骸或寶物!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純粹到極致的、帶著無盡溫暖、眷戀與悲傷的靈性光輝,如同開閘的星河,猛地從棺槨縫隙中噴薄而出!瞬間照亮了這片被毀滅風暴和深淵死氣籠罩的絕地!
光輝的核心,并非實體,而是一團不斷變幻、如同流淌月光凝聚而成的靈體!它有著模糊的狐形輪廓,身后拖著九條由純粹靈光構成的、如夢似幻的蓬松狐尾!九尾搖曳,灑落點點星芒,散發出庇護與靈性的本源氣息!
火尾狐!不,這是比火尾狐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的存在——九尾天狐的善念殘靈!是剝離了所有惡念、承載著最初純粹靈性與守護意志的本源之魂!
這善念殘靈甫一出現,棺槨表面那巨大的九尾圖騰瞬間與之共鳴,星芒暴漲!殘靈仿佛找到了歸宿,發出一聲悠長而悲戚的嗚咽,純凈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棺蓋上昏迷的南宮翎!
它感應到了!感應到了南宮翎魂魄深處那巨大的、被帝君剝離善魂后留下的空洞!感應到了她體內殘留的、與它同源的月華氣息!更感應到了她鎖骨下那塊由帝君詛咒凝聚、正在侵蝕她最后生機的詭異黑斑!
那黑斑,對于這至純的善念殘靈而,如同黑暗中的燈塔,也如同致命的毒藥!
沒有半分猶豫!
善念殘靈化作一道凝練的月華流光,帶著義無反顧的決絕,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瞬間沒入了南宮翎的眉心!
“呃…”昏迷中的南宮翎身體猛地一顫,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眉心那黯淡的月輪印記驟然亮起,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純凈月華!那印記邊緣被帝君疽毒侵蝕的裂紋,在善念殘靈融入的瞬間,竟被純凈的月華強行彌合、撫平!
她鎖骨下的詭異黑斑仿佛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猛地劇烈搏動起來,散發出更加濃郁的詛咒黑氣,如同無數條毒蛇,瘋狂地纏繞向她的脖頸和心脈,試圖反撲、污染這新生的純凈善念!
南宮翎清冷的臉龐上,痛苦與安詳兩種截然相反的神色瘋狂交織、輪轉!善念的融入在修補她魂魄的空洞,驅散帝君的疽毒,卻也引動了疽毒最瘋狂的反噬!她的身體如同戰場,在冰與火的煎熬中劇烈顫抖!
“翎姐!”秦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本能地想要做些什么,卻不知從何下手。善念殘靈與疽毒的對抗,是本源層面的廝殺,外力難以介入。
就在這時——
嗡!
那融入南宮翎眉心的善念殘靈,在對抗疽毒反噬的同時,似乎感應到了秦凡手中日玨那溫暖堅韌的至陽氣息,以及他體內那顆暗金種子復雜而狂暴的力量!一點極其微小、卻蘊含著龐大信息洪流的、如同冰晶碎片般的光點,猛地從南宮翎眉心那亮起的月輪印記中激射而出!
這碎片并非攻擊,更像是一種被觸發的傳承,帶著跨越時空的悲愴,瞬間沒入了秦凡緊握著日玨的右手!
碎片入手的剎那,一股冰冷刺骨、卻又帶著無盡決絕的意念洪流,如同開閘的洪水,狠狠沖入秦凡殘破的識海!
記憶的畫面,瞬間展開!
視角…是第一人稱!是那善念殘靈最初的記憶烙印!
畫面中,“自己”(善念視角)正依附在一枚溫潤的玉佩之上,玉佩散發出柔和的日月清輝。而視線的前方,正是那道籠罩在朦朧冰棺虛影中的身影——玄棺-->>女子!
此刻,她身處一片無法想象的戰場核心!四周是崩碎的星辰、凍結的時空亂流、以及無數龐大到遮蔽視野的恐怖存在(古神?)被冰封的殘骸!她周身冰棺虛影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氣息虛弱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