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深處的共鳴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轟然噴發!秦凡的心臟在胸腔內狂跳,每一次搏動都牽引著那半截斜插在骸骨中的暗金斷刀劇烈震顫!刀身嗡鳴愈發高亢、尖銳,帶著一種跨越時空的悲愴與不屈!
“嘶嘶嘶——!”
四周合圍的血骸龍虱被這突如其來的刀鳴與血脈威壓激得更加狂暴!猩紅的復眼中兇光暴漲,骨鉤刨地,粘稠的涎液從鐮狀顎齒滴落,如同暗紅的死亡潮水,再次悍然撲上!腥風撲面,死亡的冰冷幾乎凍結骨髓!
秦凡右臂鎖鏈斷裂處傳來撕裂靈魂的劇痛,丹田金丹被葬魂刻印污染,光華黯淡,純度暴跌至90%,力量如同退潮般虛弱。但此刻,血脈中奔涌的共鳴之力,壓過了所有傷痛與絕望!
『秦梟…!』
一個名字如同驚雷在靈魂深處炸響!無需任何證明,這斷刀之上傳來的意志,這血脈相連的悸動,除了那位在血爐壁留下血刻、在噬骨碑留下裂痕的秦氏先祖秦梟,還能有誰?!
“吼——!”秦凡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僅存的左臂(右臂軟垂)猛地向前探出,并非攻擊,而是抓向那半截共鳴震顫的暗金斷刀!
嗡!!!
就在秦凡染血的手掌握住冰冷刀柄的剎那——
轟隆!!!
一股難以想象的、混合著滔天恨意、玉石俱焚的決絕、以及秦氏血脈本源力量的恐怖洪流,如同決堤的星河,順著刀柄狠狠沖入秦凡體內!這股力量狂暴而滄桑,瞬間點燃了他血脈深處沉睡的某種烙印!
嗤嗤嗤!
秦凡裸露的皮膚上,一道道與秦梟血刻同源的、極其古老的血色戰紋驟然浮現!戰紋如同燃燒的血管,散發出灼熱而兇戾的氣息!丹田內那枚被污染、黯淡的金丹,在這股同源血脈洪流的沖擊下,表面的暗紅銹跡竟被硬生生沖開一絲縫隙!黯淡的金光重新透出,雖然微弱,卻帶著不屈的掙扎!
力量!源自血脈先祖的力量!雖然狂暴混亂,卻真實不虛!
“殺!!!”
秦凡雙目赤紅,血脈戰紋在皮膚下灼灼燃燒!他單臂揮動那半截暗金斷刀,刀鋒之上,一道凝練到極致、混合了自身丹力、枷鎖寂滅之意、以及秦梟斷刀中殘留的滔天恨意與血脈之力的暗金刀罡,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道鋒芒,悍然斬出!
刀罡所過,空間仿佛被無聲地切開一道漆黑的裂痕!沒有驚天動地的baozha,只有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湮滅之意!
噗!噗!噗!噗!
首當其沖的數十只血骸龍虱,無論是拳頭大小還是磨盤般巨碩,在這道融合了秦氏血脈與恨意的湮滅刀罡面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間消融、汽化!連一絲殘渣都未曾留下!
刀罡去勢不減,狠狠斬在后方撲來的龍虱潮中!暗金色的鋒芒如同死亡之犁,在暗紅的蟲潮中硬生生犁開一條血肉模糊的真空通道!殘肢斷甲混合著粘稠的暗紅漿液,如同暴雨般潑灑在森白的骸骨墻壁上!
一刀之威,竟暫時清空了前方十丈!
“嘶——!”那頭咬斷秦凡鎖鏈的龍虱王,猩紅的復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驚懼!它龐大的身軀猛地向后縮去,發出尖銳的嘶鳴,似乎在召喚更多的子嗣!
秦凡渾身浴血,握著斷刀的手臂劇烈顫抖。這一刀抽空了他剛剛恢復的些許力量,更引動了血脈深處的狂暴反噬,皮膚下的血色戰紋傳來灼燒般的刺痛。但他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就是現在!
趁著龍虱潮被短暫清空、龍虱王驚懼后退的間隙,秦凡的目光如同鷹隼,死死鎖定龍虱王撲出的那個骸骨墻壁凹陷區域——秦梟斷刀所在的巢穴深處!
那里,在粘稠的龍虱分泌物和碎骨覆蓋下,凹陷區域的巖壁并非森白骸骨,而是一種深沉、厚重、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漆黑巖石!巖石表面,隱約可見極其細微、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接縫痕跡!接縫的輪廓……赫然是一口豎立著的、僅容一人通過的簡陋石棺形狀!
噬骨碑星圖指引的終點——“棺器之主埋骨處”!秦梟的斷刀,不僅是武器,更是開啟這埋骨之地的鑰匙!
沒有半分猶豫!秦凡強壓著翻騰的氣血和手臂的顫抖,拖著殘軀,如同撲火的飛蛾,朝著那凹陷的石棺區域猛沖過去!速度爆發到極致,身后是龍虱王憤怒的尖嘯和重新匯聚的暗紅蟲潮!
沖到石棺前!秦凡將僅存的力量灌注左臂,緊握那半截暗金斷刀,刀尖對準石棺接縫處一道極其細微、仿佛天然形成的凹槽,狠狠刺入、扭轉!
咔噠!
一聲清脆的、如同機括咬合的聲響,在死寂的骸骨空間中格外清晰!
嗡——!
整面骸骨墻壁猛地一震!那口漆黑的石棺表面,無數細密的、與太陰棺紋結構有幾分神似、卻更加古老蠻荒的暗金色紋路驟然亮起!紋路如同擁有生命般流動,散發出一種鎮壓萬古、終結一切的棺槨意志!
石棺的棺蓋,無聲地向內滑開一道縫隙!一股比玄棺本體更加古老、更加純粹、仿佛源自宇宙誕生之初的冰冷死寂氣息,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嘆息,從縫隙中彌漫而出!
就是這里!
秦凡眼中厲芒爆射,身體如同游魚,在身后龍虱王致命的顎齒咬合及體的前一瞬,猛地擠進了那道狹窄的石棺縫隙!
噗!
石棺棺蓋在他身后瞬間合攏!將龍虱王暴怒的撞擊和無數骨鉤顎齒的撕扯,死死隔絕在外!棺外傳來沉悶如雷的撞擊聲和瘋狂的嘶鳴-->>,但棺內,卻陷入了一種絕對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石棺內部空間狹小而壓抑,僅能容一人站立。沒有光源,但四壁那些自行亮起的暗金棺紋,散發著微弱卻足以視物的冷光。空氣冰冷刺骨,帶著一種時間凝固般的塵埃味道。
秦凡背靠著冰冷的棺壁,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腑撕裂的痛楚。右臂斷裂處黑霧翻涌,丹田金丹的污染銹跡在秦梟血脈之力沖擊后稍褪,但根基依舊不穩。
他的目光,瞬間被石棺正中央的事物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