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光景悄然流逝。
白玥的身子在一眾名貴藥材與神醫的精心調理下,已大致康復。
陰損的毒素被清除得七七八八。
只是想到此毒竟會潛伏三年,于無聲無息間奪人性命,裴臨淵每當想起,仍覺后怕不已。
心底的怒火與徹查到底的決心也愈發堅定。
而端王裴熠,終究沒能扛過白玥毒藥的折磨,狼狽地求上了攝政王府。
他來的攝政王府,差點死了。
太醫對此束手無策,還說不解毒他只能有幾天的壽命。
白玥并未拒絕幫他解毒,卻以此為籌碼,進行了一場交易。
裴熠吐出了名下最賺錢的幾處皇莊和江南兩條鹽路的部分份額。
更逼得他交出了先帝秘密賜予且一直讓裴臨淵頗為忌憚的那支親兵的一半指揮權。
此舉可謂釜底抽薪,極大地削弱了裴熠的財力與根基,為裴臨淵掃清了諸多障礙。
裴熠解毒之后咬牙切齒,對白玥這個女人簡直又愛又恨。
裴臨淵怎么運氣這么好呢?
找到這樣的妙人。
但是這個妙人對付他,就很不妙了。
經此一事,裴臨淵看待白玥的眼神,除了原有的寵溺,更添幾分欣賞與眷戀。
他撫著她的發絲,低笑著喚她:“狡猾的小狐貍。”
兩人似乎是一對情深意濃、如膠似漆的愛侶。
裴臨淵對她有求必應,縱容到了極點。
白玥自己清楚,她在憋大招。
是夜,兩人翻云覆雨結束,寢殿是慵懶暖昧的氣息。
白玥蜷縮在裴臨淵赤裸的胸膛前,指尖無意識地把玩著他寢衣的系帶。
他的寢衣敞開,精壯的身軀散發安心的熱度,腹肌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白玥抬起頭,她喚著他的名字,聲音帶著事后的軟糯:
“臨淵,給我下毒的人,查出來了嗎?”
她不信以攝政王府的勢力,加上在侯府安插的眼線,一個月的時間,還沒足夠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中毒的時間線與林婉儀親自送來那碗補品的高度契合,這不是多么難以串聯的線索。
林婉儀行事并不是天衣無縫,她甚至未曾假手他人。
只因她篤定那秘藥無人能識,更自信在侯府后宅,她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可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白玥會進入攝政王府。
更沒算到裴臨淵身邊的神醫見多識廣,幾乎識盡天下奇毒。
裴臨淵攬著她的手臂僵硬了一瞬。
他垂眸,對上她清的目光,眼底深處迅速掠過一絲復雜的矛盾與掙扎。
沉默了良久,久到白玥幾乎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才應了一聲:
“嗯。”
“是誰?”
白玥撐起身子,錦被自肩頭滑落,露出優美的鎖骨。
她的目光定定地鎖住他,不容他回避:
“你曾說過,定要讓那下毒之人,付出代價的。”
裴臨淵避開了她的視線,喉結滾動了一下,下頜線繃緊。
寢殿內只剩下燭火燃燒聲,兩人交織的呼吸聲。
這沉默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擠壓著空氣。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下定了某種決心,:
“是林婉儀。”
白玥的瞳孔收縮,眼底瞬間溢滿了難以置信。
隨即震驚化為一種被深深刺傷的痛楚,連帶著聲音都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世子夫人?怎么會是她?”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從裴臨淵懷中掙脫,纖弱的身子向后靠去,無力地倚在雕花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