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玥這么一攪,蕭寒和林婉儀本就不深厚的感情更是不堪一擊。
不過,林婉儀已經讓步,蕭寒也要給她顏面。
兩人繼續維持著表面的和平,一是做給長輩看,二是互相給對方體面。
可心中一旦有了裂痕和隔閡,又怎能輕易回到從前?
林婉儀終究是不敢輕易出手,可白玥一日在府,她便一日如芒在背。
這天,林婉儀收到了一封泥金灑花箋,過幾日便是長公主的生日,邀請林婉儀前往參宴。
她看著手中的請柬,以云紋錦為面,其上字跡乃御用松煙墨所書,邊角以細密金線勾勒出鸞鳥銜珠圖案,盡顯長公主府的奢華與尊貴。
她指尖輕撫過請柬上溫潤的紋理,眸光微動。
長公主向來待她親厚,若知曉了白玥的存在……必定會站在她這一邊。
到時候礙于長公主的威壓,白玥便不得不知難而退。
她唇角掠過一絲冷意。
正好借長公主之勢,讓那白玥看清自己和真正世家大族的差距,徹底絕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這般想著,她便喚來柳兒,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溫婉:
“l柳兒,你去白姑娘那里,請她過來一趟,就說我有事情要與她說。”
“是,夫人。”柳兒會意,快步退下。
聽雪軒內,柳兒站在門邊,下巴微揚,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語氣硬邦邦的:
“白姑娘,夫人有請。”
白玥正臨窗繡著一方帕子,聞聲抬起頭,臉上帶著一抹笑意:
“有勞柳兒姑娘帶路。”
路上,柳兒一直領先半步,脊背挺得筆直,那張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喜和不屑。
沿途灑掃的仆婦們紛紛側目,交頭接耳聲隱約可聞:
“瞧見沒?柳兒姐姐這臉色,看來夫人是真不待見這位。”
“嘖嘖,在這府里,夫人的態度就是風向,往后對聽雪軒那邊,咱們可得仔細著點……”
那些或好奇或輕蔑的打量,白玥悉數收入眼底。
她只是微微垂眸,唇角笑意更深了些,帶著幾分了然和嘲諷。
踏入芙蓉院正房,林婉儀正端著一盞雨過天青瓷杯。
氤氳茶香中,她抬眸看來,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溫婉淺笑:
“白姑娘來了,請坐。”
白玥依在下首的梨花木椅上落座,姿態恭順,背脊卻挺得筆直。
林婉儀輕輕吹了吹茶盞里的浮葉,這才抬眼看向下首的白玥,唇角掛著得體疏離的笑:
“白姑娘近來在府中住著,可還習慣?終日在這四方院子里,會不會覺得悶得慌?”
白玥垂首,雙手規整交疊在膝上,聲音輕柔溫順:
“勞夫人掛心,侯府待我恩重,能有一方屋檐遮風避雨,已是天大的福分,白玥心中唯有感激。”
她抬起眼,目光真誠看向林婉儀:
“府中亭臺樓閣、一草一木皆具匠心,每每看來都覺得新奇有趣,又怎會覺得無聊呢?”
林婉儀垂眸抿了口茶,掩去眼底的一絲冷意。
這白玥,說話真是滴水不漏,讓人抓不住半點錯處。
可惜,偏偏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礙了她的眼。
她放下茶盞,臉上重新帶著溫和的笑:
“說起來,今日我收到了長公主府的請柬,過幾日是長公主殿下的壽辰。”
她語氣尋常:
“我想著,你總待在府里也無趣,不如隨我一同前去赴宴,也好見見世面。”
白玥快速思索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