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大家出奇都醒得很早。
動作利落地收拾著帳篷和行李,比預想中更早地準備返程。
郁肆砰地一聲關上后備箱,轉頭看見裴星澈正將最后一個背包放進車里。
在晨光下,他的臉色格外憔悴,眼下掛著明顯的青黑陰影。
平日里一絲不茍的頭發也有些凌亂,整個人透著一股頹喪感。
郁肆挑眉,帶著慣有的戲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阿澈,你昨晚是去偷雞了還是摸狗了?看看你這副模樣,活像被女鬼吸干了精氣,一夜沒睡?”
裴星澈的身體輕微僵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避開了郁肆探究的目光,視線落在遠處的湖面上,聲音有些干澀:
“可能是在郊外睡不習慣,確實沒休息好。”
許白清和顧宴之間的氣氛更是降到了冰點。
兩人各自收拾著東西,全程沒有任何交流。
許白清幾次偷偷看向顧宴,欲又止,顧宴卻始終面無表情,專注著手上的動作,仿佛她不存在。
“阿肆,走吧,我們回家啦!”林落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凝滯。
她自然地挽上郁肆的手臂,臉上是明媚的笑容,與周遭的低氣壓形成了對比。
郁肆立刻被她感染,低頭在她額上輕吻一下,寵溺地笑道:“好,聽落落的。”
裴星澈沉默地坐進后座,車門關上的瞬間,他閉上眼,將翻涌的情緒隱藏在眼簾之后。
不再靠近她了嗎?
這個扎得他心臟細細密密地疼。
他的眼底幾乎要克制不住那份失落與沉重。
車輛在晨霧中平穩行駛。
許白清看著身旁正閉目養神的裴星澈,又瞥了一眼后視鏡里完全無視她的顧宴,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襲來。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裴學長,你看起來真的很累,要不要把座椅調后一點,好好休息一下?”
裴星澈只是微微頷首,連眼睛都沒睜開。
他輕輕嗯了一聲,依舊是那副疏離冷淡的態度。
接連的挫敗感讓許白清臉上的血色褪去。
她猛地扭過頭看向窗外,緊緊咬住下唇,委屈和難堪讓她眼眶發酸。
顧宴始終像個局外人般沉默著,甚至沒有遞過來一張紙巾。
一股無名火混雜著說不清的煩躁在她心中竄起。
駕駛座上,氣氛卻截然不同。
林落細心地撕下一小塊面包,喂到郁肆嘴邊:
“阿肆,開這么久車辛苦了,補充點能量。”
等他含笑吃下,她又擰開一瓶水遞過去,“喝點水。”
郁肆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眉眼間滿是幸福和縱容:
“有落落陪著,一點都不辛苦,你玩得開心最重要。”
“當然開心呀。”林落笑靨如花,聲音甜得像浸了蜜。
這溫馨的一幕落在后視鏡里,刺痛了許白清的眼睛。
她幾乎要控制不住臉上扭曲的表情,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憑什么?
憑什么她就能得到郁肆毫無保留的寵愛,還能讓裴星澈注意到她?
而自己卻要在這里承受冷眼和忽視?
她明明心情這么差,林落卻還在那里肆無忌憚地秀恩愛,是在炫耀嗎?
她的心情很復雜,心底知道林落不是故意的。
可是下意識的,這些充滿戾氣的想法就涌了上來。
...
回到大平層,林落和郁肆快速沖了個澡,洗去露營的塵土與疲憊。
兩人換上舒適的家居服,正窩在客廳柔軟的沙發里,正挑選著要看的電影。
郁肆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
“說。”他的語氣恢復了商場上的簡潔。
林落安靜地靠在他懷里,能隱約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項目、數據、急需處理等字眼。
她感覺到郁肆摟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
“知道了,我馬上過來。”郁肆掛了電話,臉上帶著被打擾的不悅和無奈。
他低頭看著懷里的林落,語氣充滿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