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來的君王都不再用祈雨臺了?”
“是這樣,隆慶帝當政時風調雨順,據說天上還有神龍現身,是上天表彰隆慶帝的功勛,十雨五風,便不需要再用到祈雨臺。”冬穎小臉皺起來,也不明白緣故,再說不下去。
“奴婢也不知曉多少,就知道這些。”冬穎。
春智一面給魏苻梳起頭發扎好,一面笑著說:“冬穎又在胡說,什么神龍,也沒那么玄乎,還是有旱情的,只是旱幾月,而后很快便下起大雨,此后年年都是和風細雨的。”
“干旱過嗎?”魏苻看向她,好奇道:“春智,你倒說來聽聽。”
春智想了想道:“是的,娘娘,隆慶陛下當政時,是有一段時間紫京,永州和隴州也旱過,雖然只旱幾個月,與前代比還算輕些,但干旱對老百姓來說不論多長都是有害的,不僅是糧食沒有好收成,牲畜因斷水死去的也不少。”
“后來隆慶陛下命國師,當時的天師府大天師鄭九明在天師府祈雨臺祭祀,但祈了幾日仍舊無雨,祈年殿的文書焚了一張又一張,皆無成效,奴婢的父母和百姓們在山下,當年就在仙都山遠遠看著天師府的燈連綿山下連點數日呢。”
“那龍怎么回事?”魏苻提到昨日林昭儀的話:“林昭儀昨日還說京都曾墜龍,后來下一場大雨,莫非就是那個時候?”
春智鼓著臉回想這事:“這事玄之又玄,大家這么傳,但真問他們龍長什么樣,人人說的都不一樣,有的說龍長得很丑,像狗,會吐火,是黑色的,有的說龍長得很威嚴,頭上長角,鱗片覆身上,是金黃色的,沒一個可信的。”
春智說著將梳子放下,又將明月給她戴上,“娘娘不必在意這些,都是閑碎語,捕風捉影罷了,尋常一件小事在民間一傳十十傳百的,漸漸夸大也是常有的事。”
魏苻也就戛然而止,沒再繼續追問,到時間,她又得出去見林昭儀她們。
今日又是一場大雨,陰雨連天,陰風陣陣,這雨帶著莫名的寒意,雨絲細密如織,雨借風勢,在風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仿佛有只無形的巨手在肆意撥弄。
今日來的就林昭儀和梅若雪,許恒燕沒來,她的貼身宮女前來稟報,說是她病了,請晚些來請安。
“許才人病了,這請安禮就免了,叫她好好養著吧。”魏苻招呼春智,“你送送清蘭,去一趟太醫局,叫平日給本宮診脈的李太醫去看看。”
“是。”春智。
“驟雨傾盆天地昏,疾風卷葉亂乾坤。”林昭儀舉杯嘆氣,看著外頭的雨,也是心生愁緒,“也不知這雨到底要下到何時,臣妾今日來,外頭的風刮得極猛,雨水打在臣妾手上,當真是冷極了。”
梅若雪看著她這副文縐縐的樣,不禁翻了個白眼:“什么時候林昭儀都能作一句詩,只是你這些華詞章句宮里有幾人聽得懂呢。”
“云過長空曉漸晴,山重湖平水更清。”魏苻看著面色泛白的林昭儀,和氣道:“林昭儀的詩做得好,這雨只是暫時的,哪有一年到頭下不完的雨呢,只是今年頗有些怪罷了。”
她說著,看著倆人囑咐,“這風是真的寒,此時才入六月,陰雨連天,這幾日天涼了些,你們宮里的被褥可夠了?待會兒本宮讓秋慧和冬穎吩咐內務府給你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