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回門在娘家住七天,但江珩如今是翰林院編修,新婚后就要去上任,夫妻倆便不在何家久留,住了一晚上便匆匆告別了。
臨別前,江珩又對何老爺道:“岳父大人,小婿看二姑娘是真的喜歡學書,倒不如就讓她學好了,若能有所學,這以后說親也容易些。”
何老爺思量片刻,心里對魏苻還是有怨氣的,但當著女婿的面他還是要演的,“說的倒也是,這個我會仔細掂量的。”
江珩知道他也只是嘴上說說,便沒再多說,告了別就上了花轎。
路上十三來報,江珩讓停轎,招呼十三上前,沉聲問:“如何?”
“族老回祖宅祭祖,途中碰上土匪,被打落山崖,腿都廢了半條,請了大夫,說是半身不遂,今后只能躺在榻上了。”十三低聲回復,又抬頭悄聲道:“二爺,土匪也都收拾了。”
“嗯。”江珩眼也不抬,語氣沒有絲毫波動,輕輕翻了書,語氣輕的像是一縷煙,“把族老送回祖宅安置吧,過幾日我閑下了,會親自回去祭祖安排遷宅一事。”
十三道一聲是退下了,轎子再起回江府。
江珩看著手上的書眼開始發酸,便合上了,抬手揉了揉眼睛。
族老對他有教養之恩這點他無法否定,他的嚴苛和獨斷他也在盡量忍著,但婚事上卻聯合外人來算計他,沒有一件事是能讓他自己做主的。
微暗的轎子里,江珩的眼睛亮的驚人,若細細看去,便會發現上面覆上了一層水紗。
江珩閉上眼,壓下心里的怒火,眼中的酸澀。
族老也是,何老爺也是,所有讓他不如意的人,他也要他們付出代價,他們必須生不如死。
江珩心中不快,何姝亦是心有隔閡,不為別的,就為自己的丈夫屢次提起何眷那個賤人。
回去路上何姝越想越嫉妒,但路上沒法直接沖江珩開口,等到了家她才開始質問他。
“你這么關心我那個庶妹,不會是心悅于她?”何姝的面色發冷的看著他。
她無法接受,她從小錦衣玉食,千嬌萬寵,美麗大方,她的丈夫卻不喜歡她。
而從小到大身份在她之下,和她云泥之別的庶妹竟然會被他喜歡,她怎么能接受?
娘以前就說何眷的母親生的一副狐貍精的模樣,她也和她娘一樣,讓她別對這小蹄子客氣。
她以前不聽,對她屢次留情,早知如此,真該打爛她那張臉,讓她再勾引男人!
江珩輕飄飄的斜了她一眼,看著她那張因嫉妒而扭曲的臉,竟然承認了,“是,我就是心悅何眷。”
何姝被這答案氣得唇瓣都在抖,“江珩,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怎能對我妹妹有非分之想?我有哪點比不上她?”
江珩皺著眉,很奇怪的看著她,“何姝,你應該清楚,原本同我定親的就是何眷,我是清清楚楚下了聘禮,寫明了名字的和生辰八字的。”
江珩被算計這一回,依舊沒有咽下這口氣,他最厭惡的既然被至親之人算計,族老偏踩在了雷上。
他留他一命已經是看在他對他的教養上了。
可仔細想想也是,若大哥沒被族老逼死,這負擔振興家族的重任怎么會讓他挑著?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