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心中的疑惑,江珩思索片刻,嘴上道:“那不是上次爬書院樹上的那小姑娘嗎?你和她很熟嗎?她好像是從何府出來的。”
“是啊。”
蕭瑞見到了人,心情也不錯,沒意識到江珩的心思,愜意地說:“可不就是她嘛,小小年紀就爬上爬下的,還很潑辣。不過,這也是頭一回見她打扮得這么靚麗,洗干凈了還是挺好看的。”
雖然平日里的樸素也挺可愛,但這會兒蕭瑞也不得不承認,她打扮起來還挺好看。
中秋將至,街上除了張燈結彩掛著各種新奇的燈籠,月神廟也是罕見地熱鬧起來,來來往往的人,提著香火貢品來祭拜月神娘娘。
魏苻見外頭燈火通明很是熱鬧,就逛了好一會兒。
先是花兩文錢買了一個兔子燈籠在街上逛,又買兩塊小點心嘗。
她提溜著籃子從街頭游到街尾,過了橋又到護城河邊,買了一個荷花燈籠放水里漂。
何府現在還在忙何姝的及笄禮,她回去也是干活,還不如趁著能出來的功夫,在外頭好好地玩一回。
誰知道下一回出來會是什么時候呢。
對比外頭的喧囂,何府各處莊重異常,處處透著規矩,從請帖到殺雞宰鴨到請人出來,父母為其祝福,插上笄發賜祝愿,每一步都要聽一旁的宣告。
賓客們看著,都屏息凝神的,一個聲都不出。
待何姝插上笄簪后,才露出一個女兒家的嬌羞,何老爺何夫人也很滿意,目光又看向底下請來的青年才俊。
按老太太的意思,何姝作為嫡女,一定要嫁一個人中龍鳳才行,將來也可幫襯到娘家,這親事需要好好把握。
何家人心思明朗,底下的青年代表如江珩蕭瑞倆人已有些坐不住。
尤其是蕭瑞,來何府吃完了飯還得等到晚上才開始及笄禮。
這會兒的功夫同何老爺嘮了半天嗑,他嘴皮子都酸了,只想趕緊離開。
好在及笄禮后就奉上香茶月餅賞月,沒有什么重大事情。
蕭瑞也不客氣,直說天色已晚又是中秋,也該回府同父母親人團圓。
江珩亦然,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別。
何老爺也不能勉強二人留下來,便讓人請出了門。
蕭瑞起身的那一刻,何夫人同女兒的眼神都放在他身上。
盡管江珩亦是年輕有為,但到底也不過是靠著沒落家族占了個七品的官。蕭瑞可是侯門子弟,將來封爵拜相不說,關系大著呢,就是靠著家族,官也不止七品,可謂前途無量。
誰最貴重,不而喻。
何夫人笑著讓自己的女兒去送送倆人,嘴上說著送江珩,目光卻時不時看向蕭瑞。
江珩是何許人也,雖靠著家族做個閑散小官,但到底在官場沉浮些日子,他自然也知道蕭瑞的家世能為他引來多少目光。
江珩此時卻并不多說什么,其一在家世上本就比不過蕭瑞,其二他對何府人并未放在心上,更不必在意他們的眼光。
就是有一點麻煩,他的未婚妻出自何府,無論如何,這個臉色,他不能擺出來,要盡量和顏悅色。
蕭瑞心里早就煩躁得不行,出了何府就上阿干牽來的馬車。
他忽視何姝投來的媚眼,道一聲告辭,車夫牽馬拐出寶瓶巷。
何姝面色有些不自然,她自小生得美艷,從小到大就算不出門也是美名在外,從未有人對她視而不見,蕭瑞還是第一個。
何姝心里有些怨,但又不能當眾發火。
何夫人拉了拉她,眼神示意。
這不還有一個呢?
何姝扯出笑,看著江珩這個未來的未婚夫。
老太太總說她應該配更高貴的人,她自然也是這么認為的。
但如果蕭瑞不愿意,她又沒有其它更好的選擇,江珩倒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江公子,一路慢走。”
對于何姝的笑顏,江珩禮貌地行了個禮,“就送到這兒吧,何夫人,大小姐,告辭了。”
江珩坐的是轎子,上了轎子后,十三喊起轎,前頭的人打著燈籠,轎夫抬著轎子出了寶瓶巷。
“十三,今日中秋,月神廟應該很熱鬧吧。”
才出了寶瓶巷,轎子里傳來江珩的詢問。
十三應一聲,“每年中秋京城都有很多人去月神廟祈求闔家團圓,祈求姻緣的也有。”
江珩坐在轎子里,閉上眼,他想起那位叫何眷的姑娘也是去祭拜月神來著。
這會兒都還沒回何府,那應該還在月神廟或者大街上吧。
“咱們也去看看吧,回府也不急于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