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站起身,雙眼定定地看著他,“因為書記生病未愈,還需在宿舍修養....”
“許同志,如果有需要簽字的文件,放在我這里就好...又或者,你可以自行去書記宿舍,”
許毅然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下去了,他手續還沒辦好呢,一個個的就喊他許同志,呵呵....一個剛出校園的毛崽子,靠著陰謀詭計壓了他一次,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他過的橋,比他走的路都多。
辛縣待不下去,爺還可以去別的地方,真當他稀罕這小小的副書記之位不成。
思緒轉個不停,許毅然收斂了情緒,臉上忽然失落起來,“欸,那真是可惜....本來還想親自跟書記道個歉的...”
李易皺了皺眉,“道歉?”
許毅然臉上掛笑,說道:“是啊,說來也是我自己沒把握好時間,愚笨了些,一直考核不及格,在省里留的久了點,讓書記他老人家勞累了些....”
“....哎...真的是我的過錯....”
丁學強眉頭皺起,他分明知道慕容書記的年齡。
站在許毅然身旁的男人出聲道:“許書記,您記錯了,新來的書記是個年輕人...”
“......年輕...啊這...按理說年輕人的身體...不至于就.....”
這是在含沙射影的說陳最身體不好,還是映射他故意裝病。
而且許毅然兩人說話的時候,還刻意加大音量。
這番的陰陽怪氣,饒是性格平穩的李易都有些怒了,“許毅然同志,請注意您的身份!你是個黨員,不是流氓混混....說話還需思慮周全,”
他冷峻注視著他,提高音調:“副書記的任免決定,是經過地委組織研討過才做出的決定,你作為老黨員,公開質疑組織的決定,在此陰陽怪氣侮辱同僚,把組織原則轉化為私人爭執....”
“用個人情緒化對抗組織,你是要徹底毀了自己的政途嗎?”
許毅然此刻臉上也沒了笑模樣,冷笑勾唇,“政途?”
“不是已經毀了嗎?”
他甩袖側身,“我在辛縣勞苦工作數十年,只出了一點小小的差錯,新來的書記就全盤否定...呵...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呵呵....”
李易厲聲呵斥:“許毅然,你這是什么思想....”
“現在是1983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已經開了五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全國....沒想到許毅然同志的思想還停留在過去!”
“什么朝,什么臣?自己思想僵化、作風官僚,還在這組織內部大放厥詞,許毅然同志,我會將你今日所,如實寫入報告上交地委,請你慎重考慮,”
許毅然面色一僵,盯著李易的眼神有些陰鷙,他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丁學強有些沉默的垂下頭。
會議室里一時間,鴉雀無聲,在一旁偷聽的眾人相互使著眼色,神色各異。
縣長辦公室的房門被打開,馬勝軍走出來,看著這亂糟糟的一幕,臉色有些難看的開口:“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