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觀南臉上諱莫如深,看不出什么神色,他看向陳最,平靜開口:“從沒有人,在我面前這般直白的提起讓的身體,”
尤其是自家人,都是對外遮掩,對內避諱著。
哪怕是慕容恪,也沒有這般直接的跟他說過,他兒子廢了——這么直接的話。
陳最點頭,“確實有些難開口,可事實總歸是事實,”
“他如今有了自己想要的,您作為父親,真的要阻他嗎?”
慕容觀南深深的看著他,一未發。
“若是我的親兄弟有了自己想要的,我想方設法也會讓他得償所愿,”
陳最輕笑一聲,接著開口:“哪怕大逆不道,世詬俗訾,”
“五叔,這是你的親兒子,別因為倫理綱常,和世俗非議就一個勁的攔著他,這不是為他好....”
慕容觀南腦中思緒快速的運轉,隨后冷笑:“枘鑿冰炭...”
“你也知道他們的行為,是世不相容的事?”
“你可知未來,他會遭遇多少非議?輿論壓力足以毀了一個人,我這怎么就不是保護他了,”
陳最失笑,“您想多了,”
“我們慕容家,不至于連個輿論都控制不住,”
他抬腳前行兩步準備離開,路過慕容觀南的時候,輕笑開口:“您自己想想吧,反正我是持樂觀的態度,也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沒打算反對,”
傅容謹給他的好處,陳最暫時還沒失去興趣,多說幾句也無妨。
慕容觀南緩緩吐息,陳最能說出如此清醒的論,除了他這個人的性格之外。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在乎慕容讓。
為他好,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
話說的是真好聽。
這種開先河違背祖宗的行為,會被多少人阻,被多少詬病。
這后果,是慕容讓可以承受的嗎?
慕容家是可以瞞著,可總有瞞不住的一日。
屆時,傅容謹人在國外,國外的人開放,最多說他生性不羈,是個玩得開的風流客,甚至還能得幾分“浪漫不羈”的名聲。
可慕容讓不一樣。
他從小經受的教育,會讓他內心壓抑。
慕容觀南相信,他此刻心里,肯定覺得自己是個異類,哪怕接受傅容謹,也是一邊模糊的沉淪,清醒后又是滿心的壓抑。
還有他所處的環境,華國人最講究“人可畏”。
光是男女之事稍有不慎,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更何況是兩個男人?那些藏在茶余飯后的竊竊私語,那些斜睨而來的異樣目光,足以把一個人釘死在“離經叛道”的恥辱柱上。
就算顧忌著慕容家,不會明著罵。
可那些眼神,還有背后的笑聲,會不會有人,用一句輕飄飄的“真惡心”把他打入另冊。
慕容讓的性格本就敏感,他這個當爹的若是不管,他怕是會被流蜚語給逼死。
慕容觀南回到自己家,他看向自己妻子,“硯熙呢...”
“書房,”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她,走上樓,推開書房的門。
慕容硯熙抬眼,摘下鼻梁上掛著的眼鏡,緩緩站起身,“爸,”
慕容觀南站在他面前,淡淡開口:“讓準備什么時候回來?”
“他要學的還有很多,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