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天臉色大變,瘋狂催動九幽冥火,在身前布下九重火焰護盾。同時咬破舌尖,噴出三道本命精血,注入手中巨斧。
“九幽焚天陣?啟!”
堡內九根煙囪同時噴出沖天黑焰,在空中交織成一張覆蓋整個熔爐堡的黑色火網。火網之中,無數怨魂嘶吼,這是三百年煉魂積累的殘魂怨念,此刻被陣法催動,化作最惡毒的火焰詛咒。
火珠與黑色火網碰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只有一種詭異的“凈化”。
赤色火珠所過之處,黑色火焰如冰雪遇陽般迅速消融,那些怨魂在觸及火珠的瞬間,紛紛發出解脫般的嘆息,化作點點白光消散。九重護盾、三道精血、乃至整個九幽焚天陣,在這枚看似微小的火珠面前,竟脆弱得如同紙糊。
“不……不可能!”祝融天目眥欲裂,轉身就想逃向密室――那里有南明離火本源,或許能抵擋這詭異的火焰。
但已經晚了。
火珠已觸及他后背。
嗤――!
沒有慘叫,沒有掙扎。
祝融天的身體,從后背開始,迅速化作赤紅色的灰燼。那灰燼并未飄散,而是在火焰中繼續燃燒,最終徹底消失,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
南域分舵主,隕落。
堡前三百名火系修士,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四散奔逃。
但蝦仁沒有給他們機會。
他張開雙臂,周身混沌真火轟然爆發!
赤紅色的火焰如海嘯般席卷整個熔爐堡,所過之處,建筑、陣法、法器、丹藥……一切與暗影閣相關的事物,都在火焰中化為灰燼。而那些奔逃的弟子,無論修為高低,無論是否求饒,都在觸及火焰的瞬間,被徹底凈化――肉身消散,神魂歸入輪回。
這不是殺戮,而是清洗。
以最純凈的火焰,焚盡一切污穢。
短短十息,占地百里的熔爐堡,化作一片赤紅色的火海。火海中,唯有那座煉魂爐還在苦苦支撐――爐身的符文瘋狂閃爍,爐內的幽冥鬼火與混沌真火激烈對抗。
蝦仁走到煉魂爐前,看著爐內那數百道痛苦的殘魂。
“安息吧。”
他伸手,按在爐身上。
混沌真火涌入爐內,卻不是焚毀,而是“凈化”。青白色的幽冥鬼火在觸及混沌真火的瞬間,便如冰雪般消融。而那些被折磨數百年的殘魂,在純凈火焰的洗禮下,逐漸恢復清明,對著蝦仁的方向躬身一拜,隨后化作道道白光,升空而去。
當最后一道殘魂解脫,煉魂爐轟然炸裂,化作無數碎片。
蝦仁沒有停留,走向堡內密室。
密室的門早已被火焰焚毀,那尊青銅鼎依舊懸浮在半空,鼎內的南明離火本源似乎感應到了混沌真火的氣息,正微微震顫,散發出親近之意。
“果然有靈性。”蝦仁抬手,那縷赤色火苗自動飛入他掌心,融入體內的烈焰碎片。
轟――!
烈焰碎片劇烈震顫,表面浮現出無數道赤紅紋路。原本的損傷在這一刻被迅速修復,碎片本身也開始膨脹、演化,內部隱約浮現出一幅“焚天煮海”的法則圖景。
這是觸及“焚天法則”邊緣的標志。
蝦仁閉目感應片刻,睜開眼時,眼中赤芒一閃而逝。
“還不夠……但已是進步。”
他將青銅鼎也收起――這尊鼎能承載南明離火本源,材質不凡,日后或有用處。
做完這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這片火海。
火海正在緩緩熄滅,混沌真火焚盡污穢后,會自行消散,不留一絲痕跡。待火焰完全熄滅,這里將恢復成一片焦黑但潔凈的土地,或許千百年后,會有新的生命在此萌發。
蝦仁轉身,化作一道赤色火光,沖天而起,消失在東方天際。
下一站,東荒。
而在熔爐堡的灰燼深處,一枚被燒得通紅的令牌,正靜靜躺在地面上。
那是祝融天的身份令牌,正面刻著“暗影”二字,背面則是一幅簡陋的地圖――地圖上標注著三個紅點,分別指向東荒、北原、中州某處。
蝦仁沒有注意到這枚令牌。
他的清算還在繼續。
赤色火光劃破南域的天空,如一顆燃燒的流星,飛向下一處罪惡之地。
而暗影閣的覆滅之路,才剛剛走過第二站。
更艱難的戰斗,更深刻的罪孽,還在前方等待。
但蝦仁不會停。
因為他背負的,不僅僅是個人的仇恨。
更是對那些逝去生靈的承諾。
對這片天地的責任。
以及對……永遠沉睡的她,那份永不磨滅的執念。
火光照亮了他冰冷的側臉,也照亮了前路。
東荒,古妖山脈。
暗影閣在那里的罪行,該清算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