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山洞內,灼熱的氣息尚未完全平息。蝦仁小心翼翼地將封印著地煞妖火的玉盒放置在洞府中央,又接連布下數層隔絕與防護禁制,這才略微松了口氣。那玉盒表面符文明滅不定,隱隱傳來灼熱的震蕩感,顯示著內部妖火的不甘與狂暴。
洛青霜盤坐在洞口附近調息,先前為了拖延赤瞳炎獅,她幾乎耗盡了劍元,此刻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氣息已逐漸平穩。她看了一眼那躁動的玉盒,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此火暴烈異常,煉制五階丹藥,可有把握?”
蝦仁走到玉盒旁,目光沉靜地審視著那團被禁錮的火焰,緩緩道:“把握談不上十成,但七分總是有的。混沌之道,本就善于調和萬氣,駕馭萬力。此火雖暴戾,卻也逃不出混沌范疇。而且……”
他頓了頓,指尖縈繞起一絲微弱的灰蒙雷光:“若它真敢反噬,我這新悟的混沌雷光,正好拿它試試鋒芒。”
感受到那混沌雷光中蘊含的破滅氣息,玉盒內的地煞妖火似乎都瑟縮了一下,躁動平息了不少。
蝦仁見狀,心中更有底氣。他不再耽擱,對洛青霜道:“我需靜心調整狀態,準備開爐煉丹。期間不能受任何打擾,護法之事,便交給你了。”
“放心。”洛青霜簡意賅,霜華劍橫于膝上,劍意雖內斂,卻已籠罩整個洞口,表明了她的決心。
蝦仁點頭,走到洞府深處盤膝坐下,閉目凝神。他先是運轉《混沌天道經》,將自身狀態調整至巔峰,混沌金丹緩緩旋轉,五葉青蓮灑落清輝,撫平因之前激戰和逃亡而產生的些微波瀾。
隨后,他神識沉入儲物戒,開始整理煉制“五行蘊神丹”所需的材料。主藥是“五行靈果”,輔藥則包括“千年玉髓”、“金精芝”、“水云母”、“火棗核”、“地脈黃精”等數十種珍貴靈材。這些材料大部分是他在藥王谷萬藥坊市和萬壑山脈獵妖時搜集而來,少數幾種特別稀有的,則是玄木真人所贈,如今終于湊齊。
他仔細回憶著丹方中記載的每一個步驟,火候的掌控,藥性的融合,以及成丹時可能出現的種種異象與應對之法。五階丹藥,已然觸及法則層面,煉制過程兇險異常,稍有不慎,不僅丹毀,更可能引發靈力反噬,甚至丹爐爆炸!
三日之后,蝦仁猛地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他整個人的氣息變得無比沉凝,仿佛與周圍的山石融為一體。
“是時候了。”
他長身而起,走到洞府中央。心念一動,那座得自太初丹室、通體瑩白的玉爐轟然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丹爐造型古樸,三足鼎立,爐身刻畫著日月星辰、花鳥魚蟲,以及諸多難以理解的混沌符文,此刻在蝦仁混沌靈力的激發下,那些符文開始逐一亮起,散發出朦朧的光華。
“開!”
蝦仁低喝一聲,打出一道混沌法訣落在玉爐之上。爐蓋緩緩升起,懸浮一旁。他先是屈指一彈,將幾味需要預先處理的輔藥投入爐中,以自身混沌靈力化為溫和的爐火,進行初步的淬煉提純。
這一步只是熱身,蝦仁做得駕輕就熟。很快,爐內便傳出了陣陣沁人心脾的藥香。
待到輔藥處理完畢,蝦仁神色變得無比鄭重。他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那個封印著地煞妖火的玉盒!
“轟!”
玉盒開啟的瞬間,一道暗紅色的火柱如同脫困的兇獸,猛地竄出,帶著焚滅一切的暴虐氣息,就要席卷整個洞府!
“孽火!安敢放肆!”
蝦仁早有準備,雙目之中混沌生滅,雙手如同穿花蝴蝶,瞬間打出數十道混沌符印,形成一個巨大的灰色漩渦,將那暴沖而出的地煞妖火強行約束、壓縮,最終化作一團人頭大小、安靜燃燒卻內蘊恐怖能量的暗紅色火球,懸浮在玉爐底部。
“去!”
他劍指一點,那團被初步馴服的地煞妖火順從地飛入玉爐之下,轟然燃燒起來!暗紅色的火焰舔舐著爐底,整個白玉丹爐瞬間變得通紅,散發出驚人的熱浪,連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
蝦仁不敢怠慢,神識全力籠罩丹爐,精確掌控著火候。他按照丹方順序,將處理好的輔藥以及作為主藥的“五行靈果”依次投入爐中。
“嗤嗤嗤……”
藥材落入被地煞妖火灼燒的丹爐內,立刻發出了劇烈的反應。各種屬性的藥力在高溫下被強行萃取出來,相互碰撞、融合。五色光華在爐內流轉,時而相生,時而相克,爆發出陣陣能量漣漪,沖擊著爐壁,發出嗡嗡的震鳴。
蝦仁全神貫注,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必須以混沌神識時刻平衡五種截然不同的藥性,引導它們按照特定的軌跡融合,形成穩定的五行循環。這對心神的消耗極大,若非他神識遠超同階,且具備混沌特性,根本難以支撐。
時間一點點過去,洞府內藥香越來越濃郁,甚至凝結成了五色靈霧,氤氳升騰。玉爐震動得也越來越厲害,爐壁上的符文光華流轉到了極致。
洛青霜在洞口屏息凝神,她能感受到洞府內那越來越磅礴的能量波動,以及蝦仁那如同繃緊弓弦般的精神狀態。她握緊了霜華劍,警惕著外界可能發生的一切,心中也為蝦仁捏了一把汗。
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凝丹!
爐內的五色藥液已然濃縮到極致,開始自發地旋轉、凝聚。但五行之力相生相克,極不穩定,稍有不慎便會徹底失衡,導致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