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為父改換門庭？”

葉若依卻搖頭：“女兒只陳利害，決斷在父親。”

“砰！”

巨掌拍碎案角，葉嘯鷹須發皆張：

“雷大哥與瑯琊王俱往矣，這北離......”

“老子就陪乖女賭這一局！”

忽又壓低嗓音：

“但葉字營兒郎的性命，總得討個明白話。”

葉若依唇角微揚：“離陽夔門關已破，北涼聯軍不日兵臨太安城。”

“這亂世烽煙，不過剛剛燃起。”

“亂世？”

葉嘯鷹捕捉到關鍵。

“楚國要的不是偏安一隅。”

葉若依眸中星火灼灼，

“而是——九國歸一，重現軒轅盛世！”

“這......”

葉嘯鷹如聞驚雷，“夜先生當真......”

“夫君既布局天下，雪月城早入彀中。”

她玉指蘸茶，在案上勾畫：“雷家堡、溫家、青城山、暗河......”

“北離境內，盡在掌中。”

“其他皇朝，亦落數子。”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皇朝大軍也不過是螻蟻。”

“楚國統一天下已是大勢所趨，無人可擋！”

葉若依的話讓葉嘯鷹一時無。

他萬萬沒想到，北離皇朝竟有如此多的勢力暗中歸順了楚國。

照此情形，北離遲早會成為楚國的囊中之物！

短暫的震驚后，葉嘯鷹回過神來，沉聲道：

“若能在有生之年見證人族一統，倒也不枉此生！”

“好，為父聽你的。”

“若依，需要我做什么？”

“暫時不必。”

葉若依淡淡道，“待時機成熟，父親可借雪月城自立，為楚國吞并北離鋪路。”

“此外，父親在瑯琊軍中還有多少威望？若能收編他們，必能減少阻力。”

“瑯琊軍？”

葉嘯鷹沉吟片刻，“若我振臂一呼，軍中多數人定會追隨。”

“當年瑯琊王之事，將士們對陛下早已心懷不滿。”

“唯一棘手的是蕭凌塵。”

“不過無妨，我自有辦法解決。”

“此事就這么定了，需要時傳信于我。”

說完正事，葉嘯鷹神色一松，笑道：

“公事先放一邊，咱們父女許久未見，今日為父親自下廚，你想吃什么？”

“那就有勞父親多備些飯菜，我還有兩位朋友要來。”

葉若依淺笑。

葉嘯鷹雖外表粗獷，廚藝卻是一絕。

葉若依的手藝便是他所授。

待飯菜備好，尹落霞與小華錦恰好踏入大將軍府。

“原來是落霞仙子，歡迎！”

葉嘯鷹朗聲笑道。

“葉大將軍，別來無恙。”

尹落霞含笑回應。

眾人入席后，尹落霞見滿桌佳肴，不由驚嘆：

“沒想到葉大將軍竟有這般廚藝，難怪能贏得若依娘親的芳心。”

葉嘯鷹的廚藝雖不及黃蓉，卻也堪比酒樓名廚。

他擺手笑道：“落霞仙子過獎了。”

然而笑容背后，卻隱有一絲黯然。

葉若依笑意微凝，輕聲道：

“父親，帶我去祭拜母親吧。”

“為何您從未讓我見過她？”

母親的身影在葉若依記憶中早已模糊。

幼時她曾提出祭拜，葉嘯鷹只說等她長大。

后來她隨齊天塵修行，又赴雪月城，關于母親的記憶愈發淡薄。

尹落霞聞，亦疑惑地看向葉嘯鷹。

她與葉若依之母僅有一面之緣，連其名諱都不知曉。

看葉嘯鷹的神情，此事似有隱情。

“也罷……”

葉嘯鷹長嘆一聲，“是時候告訴你關于你母親的事了。”

“她名叫白妙依。

當年我救下被山賊圍困的她，此后便如話本般相知相守。”

“婚后生活美滿，但她從未提及身世，我也不曾多問。”

“直到你出生那日……”

“你先天心脈缺失，本無生機。

是你母親耗盡功力，以心血為你續命。”

“那時我才知，她竟是絕世強者。”

“然而她虛弱之際，一神秘人突然現身，將她強行帶走……”

“多年來我四處打探，卻杳無音訊，連她是生是死都無從知曉。”

葉若依怔然。

她從未想過，父母之間竟有這般過往。

“父親，那母親她……或許還在人世？”

葉若依回過神來，急切地問道：您也不知道嗎？

葉嘯鷹神情黯然，輕輕搖頭。

若依別急。”尹落霞柔聲安慰，只要令堂尚在人世，以你父親的能耐定能找到。”

嗯。”葉若依聞點頭。

在她與尹落霞心中，這世間尚無夜辰辦不到的事。

對了！尹落霞忽然想起，我們可以先去找南宮姐姐打聽消息。”

好，用完膳就去學宮。”葉若依立即應道。

......

膳后，三人徑直前往學宮。

憑著尹落霞對地形的熟悉，她們很快抵達目的地。

當年尹落霞曾在此求學，師從北離八公子之一的柳月公子，對學宮布局了如指掌。

然而南宮夕兒并不在外院，而是在學宮核心區域的內院。

這處隱秘之所連尹落霞都未曾聽聞，當初在醫館初次聽蘇白衣提及時就震驚不已——她竟不知求學多年的學宮還有這般底蘊。

通傳后，三人獲準進入內院。

除卻先前見過的儒圣外，她們更見識到北離學宮真正的實力：大君子墨塵、三君子李蹊、四君子李歪、五君子周正、六君子南宮夕兒、七君子風左君、八君子謝羽靈、九君子蘇白衣皆在此處。

恰逢蘇白衣離開雪月城來此與故人相聚，同行的還有南宮夕兒之父謝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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