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場抓個正著,秦霄雖有些窘迫,但好在他臉皮夠厚,倒也不怎么在意。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和這丫頭說我壞話也就罷了,反倒質問起老夫來。
你這滑頭性子,與你師父光明磊落的作風可差遠了。
真不知張三豐那樣的人物,怎會收了你這樣的徒弟。”
何足道譏諷道。多謝前輩夸獎,能被您如此評價,晚輩榮幸之至。”
秦霄淡然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臉皮厚也是本事,若非如此,他又怎能有機會拜入張三豐門下?
“哼,你小子當真古怪,老夫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厚臉皮之人。
罷了,懶得與你計較。”
何足道冷哼一聲,無奈搖頭。
他本想挖苦秦霄,奈何對方全然不放在心上,反倒讓他無話可說。
總不能以大欺小,傳出去多沒面子?
“對了,你可知道是何人散布關于老夫的謠?”
何足道轉而問道。前輩這就難為我了,晚輩也只是偶然聽聞,并不知曉散播者是誰。”
秦霄面不改色地扯謊。
何足道皺了皺眉,失望之色一閃而過。
他本想找出造謠者當眾澄清,還自己清白,可既然秦霄不知,線索也就斷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所謂的謠不過是秦霄編造的,只是他被自己的執念所困,才被牽著鼻子走。唉……此事只能日后再查了。”
何足道嘆息一聲,忽然道,“前方就是郡城,敢不敢陪老夫去喝幾杯?多年未下山,倒是想念中原的酒菜了。”
“有何不敢?既然前輩相邀,晚輩自當奉陪。”
秦霄爽快答應。哦?你不怕老夫翻臉拿你?”
何足道挑眉,有些意外。
本以為秦霄會戒備拒絕,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干脆。
秦霄微笑著搖頭道:“此前晚輩或許還不敢應前輩之請,如今卻無需顧慮。
以您的修為,若真要出手早有機會,何必大費周章。
再者,十個我也抵不過前輩一招半式,但若我執意離去,您也留不住。”
語間透著從容自信。
何足道輕哼一聲:“小小年紀口氣不小。
普天之下能從我手中脫身者屈指可數,你這般狂妄,當心風大閃了舌頭。
若非今日不愿動手,倒要稱稱你有幾分斤兩。”
他根本不信秦霄能走脫,只當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
兩人來到城中酒樓雅間。
秦霄舉杯相敬:“今日得遇前輩實乃幸事,晚輩先干為敬。”
何足道仰頭飲盡,突然雙目圓睜:“好烈的瓊漿!活了一百二十年,竟未嘗過這般玉露。
早知人間有此佳釀,老夫何苦在山上虛度光陰。”
秦霄聞暗自發笑——這不過是秦家莊最尋常的白酒。
他淡然道:“此酒名喚醉清風,近年才流傳于世。
可惜此處僅有這等粗釀,待來日請前輩品更好的酒。”
“還有更勝此酒的存在?”
何足道撫須驚嘆,“這醉清風已是人間極品,更好的美酒莫非真是仙釀不成?”
老者眼中迸發出熾熱的光彩。
“前輩有所不知,這酒共分五等,眼下我們飲的只是最次一檔……”
秦霄簡單解釋了幾句,何足道聽得驚嘆連連,眼中盡是向往。
可惜無論他如何期待,秦霄也無法滿足——除這最低等的酒外,其余四檔皆是限量供應。
此處并非秦家地界,買不到便是買不到。
隔壁雅間內,一名十來歲的女孩端坐桌前,周遭立著幾名魁梧護衛。
雖年紀尚幼,她眉宇間卻透出一股凌厲威勢。阿大,稍后去查探附近的門派勢力。”
她抬眸掃向其中一名護衛,語氣不容置疑,“本郡主要親自登門,瞧瞧這大明武林究竟如何。
但愿別讓本郡主失望。”
“是,郡主。
但王爺再三叮囑,您此次……”
護衛話音未落,女孩已不耐擺手:“父王那兒自有本郡主交代。
你只需按令行事——在這里,我的話便是規矩。
怎么,你要抗命?”
“屬下不敢!”
護衛慌忙垂首。鹿師父與鶴師父可有消息?”
女孩忽然蹙眉,“他們赴大明探查多日,怎會杳無音信?莫非……出了意外?”
另一名護衛低聲稟報:“郡主,至今未有蹤跡。
屬下推測,兩位大師恐怕……已遭不測。”
“荒謬!”
女孩拍案而起,“兩位師父乃大宗師之境,豈會輕易折損?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
“前輩——”
秦霄正欲再,忽地神色驟變。
隔壁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入他耳中。
以他修為,莫說一墻之隔,縱使百丈之外亦能辨葉落之聲。
尤其“阿大”
“郡主”
“鹿鶴二師”
等字眼,令他陡然驚醒。隔壁之人竟是大元汝陽王郡主趙敏?鹿師父、鶴師父便是玄冥二老?阿大在此,那當年殘害俞岱巖的阿三定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