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是我請夜先生前來為無情治傷的。”諸葛正我開口解釋。
黃裳聞一怔。他明明感知到諸葛正我身上的傷是夜櫬所致,可聽這話語,二人卻似是友非敵?
“今日之事,稍后我進宮再向國師細說。”諸葛正我看出黃裳的疑惑,又補了一句。
蔡京與高俅皆是朝中重臣,尤其是蔡京身為宰相,位高權重。他們之死,即便以諸葛正我的身份也難以輕易擺平,唯有黃裳這般超然的存在,才能將此事壓下。
因此,即便黃裳不來,諸葛正我也打算之后去尋他相助。
黃裳微微頷首。他此來只為弄清夜櫬來意,既知對方并非禍亂而來,便也安心。其余諸事,與他無關。
“黃裳告辭。”
他向夜櫬再行一禮,隨即轉身離去,返回皇宮。
夜櫬正打算帶幾位女子去逛街游玩!
他原本計劃離開神侯府后再處理高衙內的事,沒料到高俅竟主動找上門來,反倒省了他多跑一趟。
這時,一直安靜待在夜櫬身邊的無情忽然小聲開口,眼中帶著期待:
“夜公子,能帶上我一起嗎?”
過去十幾年,無情從未有過逛街游玩的經歷,對這些事也向來沒有興趣。
可這幾日,她心里卻悄悄生出了想和夜櫬一同出門的念頭。之前因為害羞,一直沒敢說出口,直到現在才鼓起勇氣詢問。
“好。”
見無情眼中閃著光,夜櫬微微一笑,點頭應下。
他向諸葛正我打過招呼,便推著無情的輪椅朝大門走去。
剛到門口,恰巧遇見執行任務歸來的鐵手和追命。
“夜先生!”兩人見到夜櫬,齊聲問候。
隨后他們注意到輪椅上的無情,不禁愣住,甚至揉了揉眼睛——他們自夜櫬初來神侯府那天就外出任務,今天才回來,完全不知道夜櫬與無情之間關系的變化。
此刻看見無情臉上帶著淡淡的喜悅笑容,兩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與無情相處多年,深知她的性情:她很少說話,即便開口也多是簡短應答,更從未見她笑過。眼前這幕,讓他們不由懷疑——這真是他們認識的那位大師姐嗎?
就在兩人時,夜櫬已推著無情走遠。
等他們走進大廳,看見地上那個大坑,更加確信自己陷入了幻覺——神侯府的大廳怎會變成這樣?
正巧諸葛正我從廳中走出。
鐵手與追命對視一眼,突然朝他出手,口中喝道:
“呔!哪來的賊人用幻術戲弄我們,還敢假冒世叔,看招!”
“好啊!你們兩個小子翅膀硬了,連我都敢打?”
諸葛正我先是怔住,隨后氣得胡子直翹。剛壓下一肚子火無處發泄,這兩人就送上門來。他大手一揮,朝著兩人身上一頓巴掌,打得他們連連哀叫。
“哎喲!真是世叔啊!”
“世叔我們錯了!我們還以為是中了幻術!”
“哼!幻覺是吧!好!老夫這就叫你們領教一番,什么才是真正的幻覺!”
“哎喲……世叔饒命,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
且不說神侯府中鬧得人仰馬翻,夜櫬一行人帶著無情,此刻正在街市上逛得盡興。
“無情姐姐!”
“前面有賣面具的攤子,上次我們都買了,走,也給你挑一個!”
“這家的胭脂也極好,我替你選些試試!”
“還有這香囊,繡工精細得很!”
……
黃蓉與桑桑推著無情的輪椅穿梭于街巷,在各色店鋪攤前流連,不多時,無情膝上便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物件。
捧著滿懷的禮物,感受著黃蓉與桑桑的熱忱,再側首望見夜櫬唇邊淺淡的笑意,無情心底涌起一陣從未有過的暖意。
她暗自慶幸——慶幸夜櫬闖入她沉寂的生命,讓她在短短數日中,嘗遍了十數年未曾體會的歡欣。
正當黃蓉等人興致勃勃采買時,諸葛正我那邊已結結實實教訓了鐵手與追命一番,胸中郁氣盡散。
他整了整衣冠,徑直往皇宮行去。
道藏殿內,國師黃裳于之上。
“諸葛正我拜見國師!”諸葛正我躬身執禮。
“不必多禮。”黃裳微微抬手,“說說方才之事。”
諸葛正我當即把事情始末詳述一遍。
黃裳聽罷,緩聲道:“老夫明白了。蔡京、高俅咎由自取,死了便死了。陛下那兒,老夫自會去分說。這些年來,此二人諂媚惑主,致使陛下疏于朝政,借此機會讓陛下清醒過來也好。”
他目光掃向諸葛正我:“老夫不便過多插手朝政,后續事宜還需神侯多費心。”
-->>“此乃臣分內之事。”諸葛正我連忙應道。
聽得黃裳愿出面周旋,諸葛正我心頭大石終于落下,更生出幾分欣喜——昔日朝堂三足鼎立之勢,蔡京既已傾覆,有橋集團又因神通侯方應看莫名失蹤而元氣大傷。如今得國師支持,正是他一展抱負的良機!
諸葛正我若知曉方應看失蹤乃是夜櫬所為,恐怕真要登門叩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