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長風之令蕭瑟如墜迷霧——這四載間,他不僅常與師父書信往來,更曾數度相逢。尤其前來雪月城途中,他們還曾會面。若師父始終在藥王谷療傷,那與他相見之人又是誰?
“是我。”
清越女聲自館外傳來。
但見一位戴著百曉堂特有鬼臉面具之人緩步而入。玉手輕抬揭下面具,現出絕美容顏與如霜白發。
“姬雪!”
蕭瑟立時認出——這正是師父姬若風之女,姬雪。
“四年前父親返回百曉堂時,已是經脈俱損、功力盡失之身。”
姬雪輕聲說道:“父親在將百曉堂堂主之位傳給我之后,便動身前往雪月城。這四年間,一直是我以師父的身份與你相見。”
蕭瑟立刻追問:“師父可曾告訴你是誰傷了他?”
“沒有,”姬雪搖頭,“但父親特意叮囑,要你不要回天啟皇城。”
這些年,姬雪一直借助百曉堂的力量追查傷害父親的兇手,卻始終未能尋得線索。
“不讓我回天啟皇城?”蕭瑟眼中一閃,“難道兇手就在天啟?”
他沉吟道:“但除了國師齊天塵,天啟城中還有誰能達到半步神游玄境?”
怒劍仙顏戰天突然開口:“確實還有一人——當年與我并稱北離‘四大魔頭’之一的大太監濁清。我曾與他交手,他所修的《虛懷功》至陰至寒,正克制我的《怒劍訣》。”
“濁清……”蕭瑟心頭一震,仿佛一道電光劃過,頓時將所有疑點串聯起來。
在場眾人,除雷無桀外,皆心思敏銳,很快便理清了來龍去脈。
司空長風感嘆道:“此人為了擺脫守陵之責,竟如此煞費心機。當年皇位之爭,他便在暗中操縱。可惜瑯琊王未能登基,他竟還不死心?”
至此,蕭瑟心中關于四年前的真相已全然清晰,對白王蕭崇的心結也隨之消散。
蕭崇此時開口道:“六弟,二哥有一事想問你——當年那塊糕點,是否是你的?”
即將重見光明,蕭崇對昔日恩怨已釋懷許多。問出這話時,他心里其實已有答案。
蕭瑟鄭重回答:“不是,是一位太監給我的。”
對于此事,蕭瑟始終心懷愧疚,畢竟蕭崇是替他受罪。因此,先前聽聞夜櫬能醫治時,他同樣感到欣喜。
“好。這些年,是二哥對不住你。”蕭崇躬身一拜,是為當年派顏戰天攔截蕭瑟之事致歉。
蕭瑟將他扶起,兩人相視而笑。
一笑之間,往昔仇怨盡數消散。
隨后,二人一同轉身,向著夜櫬深深一拜:“多謝夜先生!”
他們心中明白,若非今日各自頑疾得解,彼此間的心結絕不會如此輕易地化解。
就在眾人沉浸于兄弟間誤會冰釋的溫情一幕時,反應總是慢一拍的雷無桀卻皺著眉,一臉困惑地發問:
“蕭瑟怎么喊白王殿下二哥?”
“老六?那蕭瑟不就是六皇子嗎?”
“可六皇子不是永安王蕭楚河嗎?”
“難道蕭瑟就是永安王蕭楚河?”
他這幾句話一出,在場的人幾乎都被他這天真的邏輯給逗笑了。
……
幾天過去。
前往劍心冢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疾馳而行。
駕車的雷無桀回過頭,朝車廂里問道:
“姐,娘親真的還在世嗎?”
不等里面的人回應,他又自顧自地激動起來:
“天啊!原來娘親真的還活著!馬上就要見到她了,我好緊張啊!”
……
車內的李寒衣和夜櫬早已聽得無。
這一路上,雷無桀已經反復問了不下二十遍。
要不是還需要他趕車,李寒衣早就想把他踹下去了。
“別說了!”
李寒衣帶著怒意的聲音從車中傳出。
“哦……”
雷無桀一聽姐姐發火,想起這幾天在雪月城練劍時她嚴厲的“指點”,立刻老實閉上了嘴。
沒有了雷無桀的絮叨,車廂里只剩下兩人,氣氛忽然變得微妙起來。
李寒衣悄悄抬眼,正對上夜櫬的目光,慌忙低下頭,耳根微微發熱。
沒過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偷偷看向夜櫬,發現他也在看自己,趕緊再次低首,臉頰早已染上紅暈。
這么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與一個男子如此靠近。
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清晰而慌亂。
夜櫬看著她這驚慌又可愛的樣子,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他故意悄悄湊近,想嚇她一下。
果然,李寒衣再次抬頭時,被他近在咫尺的臉嚇了一跳。
她望著他俊朗的面容,一時忘了躲閃,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夜櫬沒有猶豫,輕輕吻上她柔軟的唇。
許久,-->>兩人緩緩分開。李寒衣眼中帶著,仿佛還在回味,隨即才想到要退開,卻被夜櫬輕輕攬入懷中。
靠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氣息,李寒衣漸漸平靜下來,不一會兒竟睡著了。
睡夢中,她面容恬靜,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呼吸間仿佛也彌漫著一絲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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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櫬溫柔地拂開她額前的發絲,輕拍她的肩。
她像是感受到這份溫柔,嘴角的笑意更深,更甜。
不知過了多久,車外又響起雷無桀興奮的喊聲:
“姐!夜先生!劍心冢快到了!”
李寒衣被驚醒,發現自己還在夜櫬懷中,急忙想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