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在面具下的容顏,實在太過驚艷。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怒劍仙顏戰天,此前都未曾見過李寒衣的真正面容。
只有雷無桀,依稀記得年幼時姐姐似乎就是這般模樣,只是記憶已然模糊不清。
落座之后,白王蕭崇有些緊張地開口:
“夜先生,我的眼睛……”
夜櫬看了一眼他的雙眼,語氣平淡:
“毒素導致眼部經脈受損,眼球已壞死。”
“那……”
聽聞此,蕭崇更加緊張起來。
畢竟這關系到他能否重見光明,更關系到他是否還有資格爭奪北離皇朝的帝位。
“能治。”
“換一雙眼睛即可。”
不等蕭崇繼續問,夜櫬隨口答道。
“換眼睛?”
“這對眼睛有什么要求嗎?”
顏戰天忍不住搶問。
“沒什么要求。”
“殿下若愿意,用動物的眼睛也不是不行。”
夜櫬語氣依然平淡。
“你……”
顏戰天聞幾乎要發作,可夜櫬身后的李寒衣已將鐵馬冰河出鞘,直指他面前,他立刻壓住了怒氣。
畢竟他確實打不過李寒衣,上午那一劍的傷還未痊愈。
“大師父。”
蕭崇抬手示意顏戰天冷靜,又轉向夜櫬:
“夜先生知道我的身份?”
聽夜櫬說能治,他稍稍定了心神。
“呵呵,當世能讓怒劍仙顏戰天如此恭敬對待的,也就只有曾救他一命的白王蕭崇了。”
夜櫬輕笑著說道。
此一出,蕭崇與顏戰天皆是心頭一震。
那件救命之事,本應只有他們二人知曉,外人只道他們是師徒。
夜櫬竟能一語道破,實在令人駭然。
這時,司空長風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白王殿下稍后便隨我去雪月城死牢中挑選適合的人選。”
“明日再來請夜先生動手術。”
有了雷云鶴的先例,司空長風對此已十分熟練。
死牢中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死不足惜。
“好。”
“有勞司空城主了。”
蕭崇向司空長風道謝后,從夜櫬面前的椅子上站起身來。
白王蕭崇剛剛站起,蕭瑟便從容上前,安然落座。
對于蕭瑟的傷勢,夜櫬心中早已有數。但出于醫者本分,他仍伸手為蕭瑟搭脈探查。
“你體內多處經脈受損,隱脈間盤踞著一道陰寒真氣,阻礙丹田真氣凝聚。”
夜櫬語氣平緩地說道。
“陰寒真氣?”
“夜先生確定是陰寒真氣?”
聽聞此,蕭瑟神色驟然激動。自雪月城遇見白王蕭崇以來,蕭瑟始終對他心存戒備——只因四年前離開天啟皇城時,他曾遭怒劍仙顏戰天攔截。幾招過后便被擊暈,醒來時武功盡廢,再無法運轉內力。因此他一直認定,是顏戰天毀了他的修為。
可此刻聽聞體內竟是陰寒真氣,蕭瑟頓時明悟自己錯怪了顏戰天。世人皆知,怒劍仙的《怒劍訣》真氣至陽至剛,霸道絕倫,絕不可能留下這般陰寒內力。
察覺到蕭瑟的困惑,夜櫬微微頷首:
“不錯,確實是陰寒真氣。觀其精純度,留招之人修為已達半步神游之境。”
“半步神游?”
蕭瑟此刻徹底確信:傷他之人絕非顏戰天。畢竟那位劍仙至今仍停留在逍遙天境后期。
“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沉默良久,蕭瑟長吁一口氣,鄭重相詢。
“小事一樁。”
夜櫬淡然回應,“只需驅散陰寒真氣,受損經脈靜養即可。”
“那便……”
蕭瑟正要道謝,卻見夜櫬掌出如電,重重印在他胸前。
“噗——”
蕭瑟應聲倒飛而出,撞開醫館大門跌落街心,噴出一口淤血。
……
“這……”
“蕭瑟你無恙否?”
醫館眾人皆被這驟變驚呆。方才還在診治,轉瞬間竟下此重手?一時間滿室寂然。
片刻后,雷無桀率先回神,匆忙奔出查看。其余眾人稍加思索,均已領悟這一掌的深意,唯有修為尚淺的雷無桀仍茫然不解。
果然!
倒臥街心的蕭瑟并未受傷,反在吐血后通體舒泰。稍運真氣,但覺暢通無阻,僅過受損經脈時略有刺痛。
在雷無桀攙扶下重返醫館的蕭瑟,向夜櫬躬身致禮:
“謝先生救治之恩。”
“不必謝,”夜櫬拂袖淡然,“診金一本神功秘籍便可。”
夜櫬輕輕擺了擺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