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它是‘無序’，是‘混沌’。”

蘇燦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表象：“就像最原始的宇宙塵埃，本身沒有善惡屬性，我引導哪吒向善，他也能展現出善良的一面，比如救助弱小，保護陳塘關。但這種‘善’，是一種極其純粹、不受世俗規則約束的‘善’，或者說是一種‘無序的善良’他救人是因為他覺得那人該救，他燒妖是因為他覺得那妖該殺，他不會去考慮什么‘大局’、‘禮法’、‘天條’。他的行為準則，完全基于內心瞬間的感受和判斷，不受任何既定秩序束縛。”

他話鋒一轉，指向了靈珠：“反觀劇情中，靈珠轉世的敖丙，他代表的就一定是‘善良’嗎？恐怕也未必。當他被申公豹的仇恨灌輸和龍族的沉重期望所裹挾時，他是真的想要水淹陳塘關，屠戮萬千生靈！他所做的許多事，與其說是出于‘善’，不如說是出于一種對既定規則（師命、族規）的遵守，是一種‘守序’的行為模式。守序，不等于善良。守序之下，同樣可以行極端之事。”

諸葛尚聞，眼中精光爆閃，手指無意識地在光屏邊緣快速敲擊，顯然這個觀點瞬間顛覆了他之前的許多推論和計劃預設。

“你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一針見血！魔丸混沌無序，靈珠規則秩序。這兩者本身并無絕對善惡，關鍵在于引導者賦予它們的‘方向’和承載它們的心性，這解釋了為何哪吒在被正確引導后能展現善念，而敖丙在錯誤引導下會走向極端，這么看來……”

他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如刀：“我之前制定的幾個圍繞‘清除魔氣’和‘利用靈珠’的計劃，需要大幅調整了！混沌無序的力量，用好了，未必不是一把破局的利刃！而看似秩序的靈珠，也可能成為束縛的枷鎖！”

新的思路如同閃電般在他腦海中炸開，無數可能性開始重新排列組合。

兩人又就魔丸特性、天劫咒機制以及玉虛宮動向快速交換了信息。

蘇燦確認了諸葛尚對克隆方案的判斷，并了解了王北川等人已成功進入玉虛宮外圍后，便不再耽擱，身影再次融入夜色，返回陳塘關，繼續穩住那個隨時可能爆發的“混沌核心”。

中樞室內重新安靜下來。

諸葛尚深吸一口氣，抬手在虛空中一點。

一個加密的、信號極其微弱的監控畫面在主屏幕一角悄然展開。

畫面有些模糊，帶著穿越空間阻隔的干擾波紋，但依舊能看清其背景那是一片籠罩在氤氳仙氣之中、白玉鋪就的廣闊廣場。

遠處是巍峨聳立、散發著亙古威嚴氣息的宮殿群，飛檐斗拱隱沒在祥云之中。

正是玉虛宮外圍的接引廣場！

畫面中，王北川、王超、姚盼盼等幾位精心挑選、經過偽裝的1806班成員，正混雜在一群形形色色的求道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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