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化身,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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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役道,河岸碼頭。
河岸,充斥污水與腐臭味。
碼頭,盤踞諸多血肉模糊,連皮膚都被磨掉的纖夫。
隨著傀儡纖夫不斷命喪郭來之手,纖繩盡頭,有一條騰蛇,漸漸從河中游至岸上。
就仿佛,此前纖夫們辛苦拉纖繩,不是為了將騰蛇拉上岸,而是靠著諸多苦役之辛勞,不讓騰蛇上岸。
但在傀儡纖夫全滅后,性格暴烈,專以同類為食的騰蛇,游至岸上,盯向郭來。
騰蛇身軀龐大,高聳如云。
在其面前,郭來身形,當真是渺小至極。
更有一片紅光,自騰蛇身周擴散開,充斥著叫人躁狂發瘋的精神沖擊。
如果是在上古,面對真實的騰蛇,郭來這等蛻凡修士,甚至不必騰蛇展開攻擊,就已經會陷入瘋狂。
但在道爭幻境中,面對看似兇狠,實則只有養氣大成修為的騰蛇,郭來默不作聲,施展了一道術法。
「血刃噬」。
他乃散修,修《原血戰法》,只有三門術法,分別是「血戰真意」、「血影舞」、「血刃噬」。
「血影舞」,是攻伐之術,兼有加速之效。
而「血刃噬」,則是爆發之術,召喚血靈,一擊爆發。
郭來以「血影舞」斬殺眾傀儡纖夫之時,也在同時采集眾傀儡纖夫血氣。
當身軀龐大的騰蛇,自河中鉆出,并最終上岸,郭來以諸纖夫血氣,施展「血刃噬」。
一個身軀同樣龐大,說不清長相,但給人感覺就是皮膚都被磨掉的血肉模糊之血靈,悄然出現。
血靈看了眼騰蛇,轟然爆炸。
與此同時,有無數血刃,自騰蛇體內猛地鉆出。
就仿佛,血靈是在騰蛇體內炸開。
騰蛇發出一聲哀鳴,旋即在倒地過程中,慢慢化為飛灰。
苦役化身,滅!
…………
刀兵道,劍閣。
當燕青云殺至劍閣,他在劍閣門前廣場上,看到了一柄刀。
或者說,長得像刀的一座石碑。
石碑高達五丈,通體漆黑,沒有一絲雜色,也沒有一字銘刻。
它既像是立于地面,又像是插在地中。
當燕青云殺掉最后一位攔路的傀儡百姓。
一股煞氣,自石碑上突然涌現,并猛地扎入燕青云體內。
燕青云神情,立即變得呆滯。
煞氣入體,刀兵沖命,他把劍一轉,反手握著,狠狠刺向自己心口。
那股狠勁,簡直像是把自己當作了敵人。
噗地一聲,長劍穿心。
因太過迅捷,穿心傷口,竟沒來得及濺出血流。
直到燕青云吃痛,回過神來,手上力道微有變化,才開始血濺不已。
不過,燕青云還沒回神太久,就又一次陷入呆滯。
然后,拔劍,穿喉而過。
如此反復,短短十數息,燕青云便已遍體鱗傷,遭受重創。
所幸,入了修行,便是修士。
純以刀兵之傷,未有法力殘留破壞下,雖是受了重創,卻也能在回神清醒時,勉強吊住生機。
然后,《秘魔殘血劍訣》,越是重傷殘血,便越是精神煥發。
連刺自己十數劍,垂危之際,燕青云終于徹底清醒,不再被煞氣迷惑,誤把自身視作仇敵。
他分心二用,一邊運轉《秘魔殘血劍訣》吊住生機,一邊催動「意氣」天賦,斬滅入體煞氣。
刀兵化身,逝!
…………
罪人道,苦橋。
在城東偏南,有一苦橋,跨度十里,通體石構,不用橋柱,不做牽引,只以青磚為拱連接兩岸。
在橋上,可將城東富貴繁華景象,盡收眼簾。
在橋下,卻滋生著無窮陰暗與罪孽。
不過,所謂罪人,非是觸犯法條律令之人,而是受罪之人。
因為,人間之罪猶可恕,輪回之苦不可脫。
真正的罪人,是貧病交加之人,是無家可歸之人,亦是心灰意冷之人。
濃烈的頹廢喪氣從橋底溢出,污濁不堪,將長橋熏作了苦橋。
宋忠同樣遇到了無數傀儡罪人。
但這些傀儡罪人,并未朝宋忠發起攻擊。
他們太過頹廢,像是懷著早已認命之喪氣,只躺尸一般堵住宋忠前路。除此以外,他們甚至不在乎宋忠是否殺人,不躲不避。
宋忠一時間,哪怕明知他們是傀儡,亦不忍下手。
不過,他很快想到二月末時,尚未復活的南奕,曾在武靈界中與他閑聊談心。
南奕說,強者愈強、弱者愈弱,乃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余也。
然而,位階固化下,生為罪人,是罪人之過乎?
是罪人之命乎?
如果是在現世,宋忠一時間,或許還會有些難以說。
但在四明城,百姓如人偶,被公冶青天定下命格,即成了罪人;無論百姓怎樣拼搏努力,都逃脫不了罪人之命,注定會貧病交加,繼而無家可歸,終至于心灰意冷。
如果罪人有罪,其罪,當在公冶青天。
宋忠感到身子一陣戰栗。
他喚出無生冥火,一路向前,每一步,都令無生冥火燃燒得愈發濃烈。
有恍若黑氣的頹廢喪氣,被狂風吹向宋忠。
但宋忠不僅沒跟著變頹喪,反倒是在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
這股怒火,支撐著他走到苦橋盡頭。
在苦橋盡頭,黑氣凝作了人形,也就是罪人化身。
罪人化身直勾勾地盯著宋忠,然后朝他伸出手,哀聲道:“救救我。”
這聲音,充滿哀意,亦滿是蠱惑味道。
一旦宋忠生出惻隱之心,被其蠱惑,就會被罪人化身抓著,一起墜入苦海,永世沉淪受罪。
但此刻,在宋忠心中,只有怒意,只有怒火。
而他身周的無生冥火,就像是怒火之延伸,忽然之間,便呼嘯著卷向罪人化身。
“欲被人救,須先自救。”
宋忠輕合眼簾。
于是,罪人化身,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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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潤色前文字詞,將「源氣」一詞,全數替換為了「源擰梗詿酥嵋簧范潦橛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