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穩住身形,五步外的石柱旁塵土微揚。玉佩貼在腰間,震感未消,裂紋深處那抹金光像是被什么東西攪動過,遲遲不散。剛才那一跳耗得比預想多,經脈里的靈力有些滯澀,歸元爆留下的七處節點隱隱發燙。
我沒有說話,直接盤膝坐下。南宮璃立刻靠近,她沒開口,只是站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精神力緩緩鋪開,像一層薄霧罩住四周。我能感覺到她的氣息穩定而清晰,沒有試探,也沒有打擾,只是守著。
我閉眼,把跳躍之力一點點壓回丹田。每一次呼吸都拉扯著經脈,但我知道不能停。系統反噬必須現在解決,否則下次再用時空跳躍,可能連站都站不穩。
半刻鐘后,體內躁動終于平復。我睜開眼,視線落在主峰方向。殿宇層層疊疊,飛檐挑空,陽光照在琉璃瓦上泛出冷光。那里是權力中心,也是風暴眼。
“這一次,不只是有人不服。”我說。
她走近一步,裙角拂過青石。“你感覺到了?那股氣息……不是單純的嫉妒。”
我點頭。“林淵的人,眼神里有命令的味道。還有丁長老倒臺后空出的位置,沒人敢提,卻都在等。”
她說:“你在查嗎?”
“不是查。”我看向她,“是等。他們不會一直藏著。只要動,就會露出痕跡。”
她沒回應,只輕輕抬手,指尖微動。一道極淡的藍光從她眉心溢出,在空中劃了個弧,隨即沉入地面。這是她布下的感應鏈,能追蹤異常的精神波動。自從上次幽磷谷回來,她就在宗門幾個關鍵節點埋了烙印。
“你不該浪費力氣。”我說。
“這不是浪費。”她聲音很輕,“是你值得被護住。”
我沒有接這句話。值不值得,不是由誰來護決定的。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是每一次選擇不留退路。庶子身份、經脈閉塞、被人踩進泥里——這些都沒能讓我停下。現在的局面,不過是換個對手罷了。
遠處傳來劍鳴,是演武場的方向。每日辰時到午時,內門弟子都會在那里切磋。以前我去,總有人故意圍過來,語譏諷,招式下重手。現在不同了,他們看我的眼神變了,有忌憚,也有算計。
南宮璃忽然側頭,看向西廊盡頭。那里有個身影一閃而過,穿的是執事服,手里捧著一卷竹簡。她收回目光,低聲道:“新的任務快下來了。”
話音剛落,識海中水墨界面浮現一行血字——
下一階段任務:鎖定首席之位,揭露潛藏叛徒
字跡懸在虛空,未化金篆,也未消失。這意味著任務尚未正式激活,但規則已經下達。我盯著那行字看了幾息,它才緩緩隱去。
“來了。”我說。
“我們準備好了。”她答。
我知道她在說什么。首席之爭從來不只是實力較量,更是背后勢力的博弈。林淵曾是首席弟子,如今被我接連壓下兩場考核,他的親信已在公開場合表露敵意。可真正的問題不在他身上。他在任務中突然失神,戰斗節奏錯亂,那一槍本不該偏。
那是被人操控的痕跡。
南宮璃說過,他體內的精神烙印被人動過手腳,像是某種禁制在影響神志。但她不敢輕動,怕打草驚蛇。現在看來,動手的人不止一個。
“鍛器閣那邊怎么樣?”我問。
“鐵心昨夜傳信,說新一批寒髓晶煉制時出現裂紋,靈氣流失嚴重。他懷疑材料被人動了手腳。”
我皺眉。“丁長老倒臺前主管資源調配,他的位置到現在沒人接手。長老會說是‘暫代’,可三天換一個代理執事,明顯是在拖延。”
她點頭。“有人不想讓這個位置落到你手上。”
“那就讓他們看看,我不需要那個位置也能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