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聲越來越近,火光映在巖壁上跳動。我貼著裂縫邊緣往前挪了一步,手按在古印上,它和玉佩之間的牽引感比剛才更強了。
南宮璃緊跟在我身后,精神屏障依舊籠罩著我們三人。癸低著頭,腳步輕緩,袖子里藏著陣旗,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前方空洞中的戰局已經徹底亂了。
丹香閣那三人被傀儡逼得節節后退,其中一人手臂被劃開,鮮血順著指尖滴落。黑袍老者站在后方,骨杖高舉,口中念動咒語,三具傀儡的動作更加迅猛。另一邊,獨臂男子被火焰巨狼壓在地上,鐵鏈斷成幾截,右腿有一道深口子,血流不止。
所有人沖向石臺的時候,玉簡表面的九道光紋突然閃了一下。就在那一瞬,我看到了底部浮現的符文——和我們在迷宮里破解的一模一樣。
鑰匙才能激活。
而他們不知道這一點。
“別動。”我低聲說,伸手攔住癸。
他原本想往前撲,去救那個鍛器閣的弟子,聽見我的話才停下。他的手指還抓著袖口,指節泛白。
“現在出去就是送死。”我說,“你看那邊。”
我指向石臺邊緣。一名丹香閣弟子剛要躍上去,腳還沒落地,地面就裂開一道縫隙,噴出赤紅火焰,將他掀翻在地。另一人不信邪,直接用手去抓玉簡,結果九座石碑同時震動,金光從臺底射出,轟在他胸口,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巖壁上滑下來,再沒動彈。
“有反噬機制。”南宮璃聲音很輕,“沒有正確方式觸碰,就會被擊退。”
“不是擊退。”我盯著那具尸體,“是清除。”
她說不出話了。
我也沉默了一瞬。系統在識海里浮現出一行血字:“檢測到高濃度因果紊亂,建議規避。”我沒有回應,只是把玉佩握得更緊。
這地方不對勁。
從我們進來開始,每一次沖突升級都像是被人推著走的。丹香閣的人出手太急,黑袍老者的傀儡動作太快,甚至連那頭火焰巨狼,攻擊節奏都不自然。
我閉眼,啟動因果回溯。
血色絲線在我眼前交織,畫面開始倒流。我看到丹香閣弟子出掌前,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黑袍老者念咒時,嘴唇的動作比聲音慢了半拍;而那頭狼撲向獨臂男子的瞬間,它的影子偏移了方向,像是被什么東西拉扯過。
這些都不是正常的戰斗反應。
我把視線轉向巖壁深處,順著靈力波動的源頭追溯。因果絲線一路延伸,最終停在一處隱蔽的凹槽內。那里嵌著一塊黑色石板,上面刻著扭曲的紋路,正隨著戰斗節奏微微發亮。
那是陣眼。
而且是惑心陣的一種變體。我在丁長老的據點見過類似的符痕,只不過眼前這個更大,埋得更深,連接著整個地下結構。
“有人在操控。”我睜開眼,聲音壓得很低,“這場混戰是設計好的。他們不想讓我們拿傳承,只想讓我們互相殘殺。”
南宮璃眉頭微皺:“你是說,真正的目的不是爭奪玉簡,而是淘汰試煉者?”
“對。”我說,“只要沒人能真正激活它,那就永遠只是爭搶一個無法得到的東西。欲望會讓人瘋狂,最后全都死在這里。”
癸咬牙:“那我們現在怎么辦?等他們打完?”
“等不了。”我看了一眼石臺,“但他們也不會一直打下去。一旦發現拿不到東西,就會懷疑。到時候,真正的殺招才會出現。”
話音剛落,戰場中央忽然安靜了一瞬。
黑袍老者退到了角落,喘著氣,胸前衣襟撕裂,露出一道焦黑的傷痕。丹香閣只剩兩人還能站著,其中一個扶著同伴,臉色慘白。火焰巨狼也停了下來,蹲在獨臂男子身前,獠牙外露,卻沒有繼續攻擊。
所有人都看著玉簡。
它還在發光,懸浮不動,仿佛在嘲諷他們的徒勞。
“你們看出來了?”黑袍老者忽然開口,聲音嘶啞,“碰不到的。強行接觸,只會被反噬。”
“那你說怎么辦?”丹香閣中年女子冷聲道,“難道就這么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