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著眼,盯著屋頂的木梁。那股魔染的氣息還在東邊,斷斷續續,像風吹殘火。
南宮璃已經走了,結界還在運轉。我能感覺到那層屏障的存在,薄而堅韌,隔開了外面的聲音和靈力波動。她臨走前設下的陣紋在地面泛著微光,我沒動它。
胸口的玉佩突然震了一下,不是警告,也不是系統要啟動。它像是被什么牽動了,裂紋處浮起一絲紅,轉瞬即逝。
我知道不能追出去。現在出去就是亂了陣腳。那人既然敢用這種氣息試探,就一定布好了后招。我得先穩住自己。
我閉上眼,開始引導體內剩下的藥力。滌神露的涼意還留在經脈里,和南宮璃留下的精神力混在一起,像一層水膜貼在靈流表面。我讓靈力順著這層膜緩緩推進,從丹田出發,走督脈上行。
第一輪周天很慢。每過一個穴位,我都停下來感知。毒素雖然清了,但經脈受壓太久,有些地方還是發緊。特別是心口那一段,一碰就隱隱抽痛。
我停下,把靈力散開,像攤開手掌那樣鋪在經絡壁上。然后一點點往下壓,不沖,也不停,就那么守著。
識海里的血色絲線自動浮現。它們纏成一張網,把我體內的靈力走向標了出來。我看著那些線,調整節奏。哪里快了就慢一點,哪里堵了就繞一下。
第二輪開始時,手臂內側忽然一刺。不是疼,是像有根針扎進皮膚,又馬上縮回去。
我立刻回溯。
血色絲線迅速交織,畫面閃出——是我和刺客交手的那一幕。他掌心翻出黑霧的瞬間,有一縷氣流偏了方向,沒打進我身體,卻擦過手腕,鉆進了衣袖。
原來那時候就已經留下了東西。
我睜開眼,不動聲色。剛才那一刺,是那縷殘留的意念在動。它藏得很深,一直模仿我的靈力頻率,若不是現在經脈暢通,根本發現不了。
我收回靈力,在膻中穴附近盤旋。那里是最容易卡住的地方。舊傷形成的記憶還在,哪怕沒有毒,也會本能地抗拒流動。
我只用了三成力,輕輕推過去。就像往干涸的溝里引水,不能急,也不能停。
那股阻力慢慢松開。就在靈力即將穿過的一刻,血色絲線猛地收緊——我發現有幾道亂流正從旁側支脈竄出來,試圖重新封住通道。
我立刻啟動因果回溯。
畫面倒退半息,我看到那幾道亂流的源頭,正是之前被擦過的手腕位置。那縷意念烙印在作祟。
我不再等它反應,直接逆推。
靈力順著血色絲線標記的路徑反向擠壓,從主脈壓向支脈,再逼向指尖。那東西想逃,但我早就在識海里鎖死了它的移動軌跡。
到了指尖,我猛然發力。
一縷極淡的黑煙從食指側面飄出,幾乎沒有味道,顏色也淺得幾乎看不見。但它一出現,我就知道是它。
早準備好的凈化符箓飛過去,貼在指尖。黑煙被吸進去,符紙邊緣焦了一圈,隨即碎成灰。
我呼出一口氣。
屋里安靜下來。結界外傳來樹葉晃動的聲音,風不大,吹得檐角銅鈴輕響。
我繼續調息。
第三輪周天比前兩輪順暢。靈力運行時不再需要刻意控制,已經能自然流轉。走到后頸時,原本總卡頓的大椎穴也沒有阻塞。
我試著加快速度。
靈力一圈比一圈快,密度也在提升。以前運功到這個階段,總會覺得脹,像血管要炸開。但現在沒有那種感覺。靈力沉實,卻不壓迫經脈。
第五輪結束時,我察覺到丹田深處有點異樣。
不是熱,也不是震動,是一種……變得更“重”的感覺。像是原本空著的容器里,多裝了東西,但沒滿,只是更實在了。
我放慢速度,仔細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