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都像釘子,往耳朵里扎。我坐在原地,沒有回應,也沒有憤怒。這些話越是傳得廣,越說明他們在急。急著把我推下臺,急著讓所有人相信我是罪有應得。可他們忘了,真正的破綻不在我說什么,而在他們說得太多。
我緩緩睜開眼,看著地上的血跡。那一灘暗紅已經干涸,邊緣微微卷起。我伸手,用指尖輕輕碰了一下。
涼的。
就像那些話語,看似滾燙,其實不過是被人煽動的冷風。
我收回手,重新閉目。呼吸放慢,靈力沿著經脈邊緣小心流動。毒素沒有動靜,玉佩也沒有反應。整個居所安靜得像是被隔絕在外,可我知道,有人正在暗處盯著我,等著我崩潰,等著我求救,等著我自亂陣腳。
但他們不會看到那一幕。
我不會給任何人看。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不是一個人,是兩三個,走得很慢,在結界外停下。有人在交談,聲音壓得很低,但我還是聽清了。
“……真的進去看了?他怎么樣?”
“臉色發青,靠墻坐著,嘴角還有血。看起來撐不了幾天。”
“徐長老怎么說?”
“讓我們繼續傳話,重點提‘天譴’和‘逆天而亡’,最好讓外門弟子都信了。”
“要是南宮圣女追究呢?”
“她現在不在宗門,查不到我們頭上。再說,論自由,誰能管得住一張嘴?”
我聽著,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一下。
找到了。
不是猜測,不是懷疑,是實打實的證據。這些人是徐長老派來的,目的明確,手段清晰。他們以為我只是個將死之人,任人圍觀,任人評說。可他們不知道,我能聽見,我能記住,我還能等。
等一個人回來。
等一個反擊的機會。
我依舊閉著眼,呼吸平穩,仿佛毫無知覺。可就在那幾人轉身欲走的瞬間,我指尖微動,一道極細的靈力順著地板縫隙滑出,附在其中一人鞋底的泥塵上。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引發波動。
這只是個標記。
只要他們回去,只要他們再出現在我視線范圍內,我就能找到那個背后的主使。
腳步聲遠去。
我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桌角那本翻開的丹方上。紙頁被血染了一角,字跡模糊。我盯著那里,沒有移開視線。
窗外風動,吹起一頁紙張,翻到了新的一頁。
上面寫著四個字:**逆源斷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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