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頂那行虛影還在閃爍,像是倒數的刻痕,一寸寸壓向我的神魂。玉佩貼在胸口,震動不止,裂紋深處滲出的血絲竟開始回縮,仿佛有生命般往經脈里鉆。識海中的血色題字扭曲成一句威脅:“此門不開,命不久矣。”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沖散迷霧。
南宮璃站在我身側,法杖微傾,精神力如薄紗鋪展,將我們兩人裹在其中。她沒說話,但我知道她在等——等我做出選擇。
我沒有退路。
“三息共鳴。”我低喝一聲,將最后一枚時空碎片按入玉佩。
掌心傳來的寒意瞬間刺穿皮肉,直抵骨骼。碎片融化,靈力炸開,沿著經脈奔涌而上。南宮璃的精神力立即接應,雙脈共振,氣息交纏,如同兩股逆流匯成一道洪濤。
血色絲線在我眼前浮現,交織成網,勾勒出灰霧中潛伏的魔影輪廓。它們正從空間裂縫中探出身形,四肢扭曲,頭顱低垂,似要撲殺而來。
我心中默念——改寫規則。
因果律武器,啟動。
剎那間,空氣凝滯。那些撲至半空的魔影動作倒退,肢體反折,如同被無形之手拖拽著退回灰霧深處。它們發出無聲的嘶吼,身形潰散,化作縷縷黑煙消融于巖窟。
南宮璃輕喘一聲,法杖微顫,護盾邊緣泛起波紋。
“成了。”她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絲疲憊。
我盯著祭壇中央的光柱,殘玉仍在緩緩下沉,距離地面僅剩三寸。裂縫擴張得更快了,灰霧翻涌如潮,一股沉重的壓力自門后透出,像是某種存在正試圖踏出第一步。
就在這時,光柱轟然炸裂。
一道身影自裂縫中踏出,黑袍金紋,步履沉穩。他腳踩虛空,每一步落下,地脈便震顫一次。七道蜿蜒的地脈能量竟被強行抽離,倒卷而起,盡數灌入祭壇符文之中。
巖層崩裂,碎石滾落。
那人立于祭壇之上,面容蒼白如紙,瞳孔血紅,目光掃來時,我體內的玉佩劇烈震顫,幾乎要脫離心口。
是伏羲。
前任宗主,幕后之人。
他抬起右手,輕輕一握,空間塌陷范圍驟然擴大至十丈。我們腳下的巖地龜裂,深溝中溢出陰冷氣流,仿佛大地張開了嘴。
南宮璃迅速調整站位,法杖插入地面,精神力織成半球形護盾,將我們籠罩其中。她的眉心血光一閃,顯然已全力運轉神識。
“他在借門養勢。”她傳音入耳,“每一次吸收地脈之力,都會讓他的力量更接近完整形態。不能讓他再繼續下去。”
我點頭,目光鎖定伏羲。
他雖未出手,但那股壓迫感已如山岳壓頂。若不主動破局,等他徹底掌控祭壇,我們將再無機會。
閉眼,激活因果回溯。
血色絲線再次浮現,這一次,它們纏繞在伏羲周身,捕捉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節點。我連續開啟三次回溯,畫面重疊、交錯,終于發現破綻——
每次他調動地脈能量時,右肩會有一瞬極輕微的抽動,像是承受不住某種反噬。那一剎那,他的靈力流轉會出現斷層。
“我攻肩。”我低聲對南宮璃說,“你擾神識。”
她微微頷首,法杖輕抬,精神力悄然凝聚,如細針般刺向伏羲的識海方向。
我動了。
腳下發力,身形如箭射出,沿著斷裂的巖縫逼近祭壇東側。伏羲察覺,冷哼一聲,袖袍一揮,三尊由灰霧凝成的傀儡戰將憑空出現,呈品字形圍殺而來。
每一尊皆有合體期修為,拳風所至,空氣爆鳴。
我來不及細想,指尖劃過腰間玉佩,萬法摹刻——發動!
凌霄劍宗“斬塵式”瞬間復制,靈力逆行三遭,經脈如被烈火焚燒。我悶哼一聲,喉頭一甜,一口血噴在劍刃上,染得通紅。
可此刻顧不得痛。
長劍高舉,劍意破空,直劈左側傀儡頭顱。
“鐺!”
金屬交擊之聲炸響,傀儡頭顱被一劍劈開,灰霧四散。我借力騰身,腳尖點地,順勢滑步,直-->>逼伏羲本體。
右側傀儡緊隨而至,卻被南宮璃的精神震蕩擊中,動作遲滯半拍。她以神識為刃,刺入其核心,令其身形僵住。
中間那尊最快,一拳轟來,勁風撲面。
我橫劍格擋,手臂劇震,虎口崩裂,劍柄幾乎脫手。但這一阻,已為我爭取到足夠時間。
翻身躍起,劍鋒直指伏羲右肩。
他終于變色,倉促抬臂格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