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后聲響漸遠,我強撐著殘軀,借著微弱光線摸索,發現了一處通風井,遂運用殘余靈力,震開通風井的鐵柵一道縫隙,寒風攜著塵灰,猛然灌入我的肺腑。
我伏在井口邊緣,指節因脫力而顫抖,懷中古帛與玉印緊貼胸口,那枚血契殘片在袖袋內微微發燙,仿佛烙在皮肉之上。
我咬牙努力撐起身體,借助井壁的凹槽艱難攀出。落地時膝蓋一軟,幾乎跪倒,強行以掌撐地穩住身形。稍作喘息,我摸索著周圍,發現一處隱蔽的通風井,便忍著左腿疼痛,朝著通風井艱難挪去。遠處傳來三聲鐘響,試煉廣場的旗幡已然盡數升起,族人們整齊列隊而立,喧鬧聲如潮水般涌來。高臺之上,一人執令旗立于日光下,身著繡有金邊的黑袍,其袖口紋路與密道中守衛服飾紋路有些許相似卻又不同,正是蕭炎。
他目光掃過人群,似在搜尋什么。我隱于石柱之后,玉佩貼著心口,裂紋深處忽有銀光一閃,識海血網自行鋪展,三道血線交織成“試”字,旋即潰散。系統任務已生——家族試煉的陷阱。
我抹去唇角血漬,將青銅鱗片按入掌心。舌尖血滲出,順著鱗片紋路流入地脈。片刻后,密道出口方向傳來一陣靈流波動,守衛腳步聲遠去。機會只有一次。
我拖著左腿,沿試煉場外圍潛行,途中需躲避幾處巡邏的守衛,靈力未復的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利用地形隱藏身形。青石地磚刻有隱紋,靈力探入,察覺其下埋設雷火符陣,每塊磚皆連通地脈節點。空中懸著一面靈影鏡,鏡面流轉,映出所有參賽者動作。蕭炎立于高臺,手中令旗微動,鏡中畫面隨之調整。
第一關開啟。
眾人涌入。我緩步而入,每一步都借左腿麻痹之勢低伏身形,避開鏡面正照。因果回溯啟動,血色絲線自識海蔓延,織成密網,捕捉地磚符紋激活前的靈力波動。我依節點落步,走“之”字路線,避過三次雷爆、兩次地陷。
前方一名旁系弟子踏錯方位,地磚驟然亮起紅光,火蛇自縫隙竄出,纏住其腰腹。他慘叫未絕,已被焚為焦骨。我目不斜視,繼續前行。
第一關的險象環生讓我不禁心有余悸,但這第二關迷霧幻林,卻又透著更深的詭異,我握緊了拳頭,再次踏入這片未知。
第二關入口立著石碑,上書“唯心無妄者可入”。碑前已有三人滴血開碑,石門應聲而啟。我上前,割掌滴血。血珠落于碑面,血光一閃,竟浮現“燼”字逆紋,筆畫走勢與玉佩裂痕如出一轍。石門開啟,我踏入其中。
霧氣撲面而來,含著一絲腥甜。迷霧幻林,第二關。
霧中光影浮動,幻象初現——原主跪于祠堂,頭顱低垂,耳邊是族老譏笑:“庶子之身,也配修道?”一棒擊下,頭破血流。我呼吸一滯,左腿舊傷突如針扎,幾乎跪地。
我咬破舌尖,痛意貫腦。因果回溯再度展開,血色絲線穿透霧氣,逆溯幻象源頭。三處靈力節點浮現,皆連向高臺之上蕭炎手中令旗。他以令旗為引,操控幻陣,欲令我沉淪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