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腿經脈如被荊棘纏繞,每一次心跳都牽動靈力亂流逆沖。我靠在石壁,指尖抵住磚縫,冷汗順著額角滑落。玉佩在心口震顫,裂紋深處那縷黑氣緩緩蠕動,似有侵蝕識海之勢。識海中血字未散,「死局已啟,危機將至」八個字如釘入骨,卻不再增長。
我咬破舌尖,腥氣沖鼻,神識借痛意凝成一線。血色絲線自識海蔓延,貼著經脈游走,避開反噬亂流,將殘存精神力收束于眉心。就在此刻,地牢外議事廳方向,傳來一絲極細微的波動——非靈力,非殺意,而是某種輕如拂塵的精神漣漪,悄然掃過數位長老心神。
那漣漪不強,卻精準落在決策將定的剎那。我神識捕捉到其中節奏,三起三落,如古琴泛音,與南宮璃平日凝神時的精神頻率完全一致。
白須長老本已抬手欲落簽,忽而停頓,眉心微蹙,低語:“我……方才怎會動搖?”他指尖懸于半空,似被無形之手牽制。
執法長老怒目而視:“遲疑作甚?蕭燼施展邪術,竊取秘法,證據確鑿,豈容再議?”
白須長老未答,只覺心神恍惚,仿佛有誰在耳畔輕語,又似記憶深處某段封塵之被悄然喚醒。他目光掃過石壁上那枚“繼者”殘符,喉頭滾動,終未落簽。
我閉目,唇角微動。是她來了。
她未現身,未傳音,甚至未觸我神識,卻以精神力為針,穿行于長老心念之間,擾其決斷。這等手段,非僅靠修為可成,需對人心律動了如指掌,方能無聲入局。她終究還是出手了,隔著重重高墻,以柔克剛,撥亂反正。
我未曾回應,亦無法回應。靈力未復,神識受限,貿然傳念只會暴露她之存在。但我知,她必在某處凝望此局,如月下孤影,靜守一線生機。
血色絲線緩緩收回,我將殘余神識沉入地脈。舌尖上壓著那片青銅鱗片,冰涼依舊。我將其輕貼石壁,借其與古符同源之性,感應靈流走向。
鱗片微顫,石壁深處傳來極細微的震頻,似有斷層。血色絲線順靈流探去,在西北角石壁突遇阻滯——靈力走向在此處斷裂,非自然衰減,而是被某種空腔吞噬。那空腔之后,另有通道。
我睜眼,目光落于那片石壁。裂縫極細,尋常難以察覺,但就在指尖觸壁剎那,一道極淡的藍光自縫中滲出,轉瞬即逝。那光不似靈陣反光,更像某種精神力殘留的印記,微弱卻純凈。
玉佩裂紋處黑氣微縮,似受此光影響,蔓延之勢暫緩。我心頭一震——這藍光,是她留下的標記。
她早已察覺此地異常,以精神力悄然探查,留下路徑指引。她不能現身,不能明助,卻以最隱秘的方式,為我鋪下一條生路。
我緩緩抬手,將指尖血抹于石縫,靈力滲入,感知更清晰。空腔之后確有密道,且年代久遠,符陣殘跡與后山古松下所見同源。若能進入,或可尋得蕭炎勾結魔道的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