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災最可怕的,不是低溫,而是低溫來的不是時候。
這個月份,地里的莊家剛剛冒芽,不少甚至芽頭都還沒破土,被霜一打,加上低溫,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若是再過兩個月,等到苗壯實一些,哪怕零下十幾度二十幾度都沒問題,大雪也只會讓地里儲存更多的水分。
“這些松針枯葉可不是蓋苗的,而是用來堆肥的!”
葉天搖了搖頭,給老村長解釋道:
“咱們這邊都是黑土地,地好,肥力足,但畢竟是耕種了這么多年,這地看上去肥,但很多元素都已經有所缺失!現在糞肥不好弄,化肥就更不用說了,咱們這邊是有幾個化肥廠,但那都是給生產兵團供貨,能分下來的聊聊無幾,我就想著自己堆肥!”
堆肥其實不難,尤其是在長白山山脈附近,物料漫山遍野都是,這年頭缺的是吃喝,唯獨不缺力氣!
旁邊的垃圾溝就是最好的堆肥場地,大量的枯葉松針直接倒進去,露天堆肥也用不著什么菌種,冬天大雪補充水分,來年自己就會開始發酵,除了味道會難聞一些,絕對勝過大部分肥料。
現在的人不這么做,是因為沒這個意識,后世的人沒幾個愿意做,是因為有各種現成的化肥可以選擇。
葉天的話讓老支書愣住了。他活了六十多年,土里刨食一輩子,聽過“積肥”“漚肥”,這“堆肥”還是頭一回聽說。
“堆堆啥?”老支書瞇起眼睛,眉頭皺成個疙瘩,“小天,你把話說明白點。這樹葉爛草還能當肥?那不都是燒火的東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