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脈巍峨聳立,罡風裹挾著千年冰碴,如無數鋼針般扎在佛窟石壁上,發出尖銳的呼嘯聲。每一陣風掠過,都仿佛要將這古老的石窟生生撕裂。秦越人盤坐在蒲團之上,衣衫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卻渾然不覺。懷中《禪醫寶鑒》突然迸發金光,耀眼的光芒瞬間照亮整個佛窟,經文如螢火般漂浮空中,在空中勾勒出玄妙的醫道符文,散發著神秘而圣潔的氣息。
阿福昏迷的軀體微微抽搐,脖頸處曼陀羅紋身滲出絲絲黑氣,那黑氣如同活物般在空中扭動,與無相高僧留下的佛珠形成詭異共鳴。佛珠懸浮在他周身,每轉動一圈,便與破鏡碎片碰撞出清脆鳴響,宛如來自遠古的召喚,在寂靜的佛窟中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心靜則醫明,心正則武強……”秦越人喃喃低語,聲音低沉而堅定,靈樞九轉功的真氣在經脈中如涓涓細流,緩緩運轉。突然,佛窟內溫度驟降,寒意刺骨,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壁畫上的佛陀雙目竟泛起金光,慈悲面容與他的身影漸漸重疊,一種莊嚴而神圣的力量彌漫在整個空間。丹田處,一股磅礴力量轟然炸開,如火山噴發,他只覺七竅通透,遠處雪山上雪崩的轟鳴、村落里孩童的啼哭,甚至阿福微弱如游絲的心跳,都清晰可聞——靈樞九轉功第四轉“通玄境”,終于突破!
然而,突破的喜悅尚未消散,一陣凌亂的馬蹄聲撕破寂靜。“秦大夫!救命啊!”熟悉的呼救聲傳來,竟是昆侖山下的村長。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絕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老人渾身血跡斑斑,衣服上沾滿了泥土和鮮血,身后村民抬著的少年面色青紫,皮膚上爬滿蛛網狀的黑色紋路,那紋路如同一條條邪惡的小蛇,在皮膚下緩緩蠕動。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仿佛有千萬具腐爛的尸體堆積在此。
“秦大夫,小虎中了血月教的‘千蛛萬毒手’!那些邪教徒放話,不交出破鏡碎片,整個村子都要陪葬!”村長撲通跪地,老淚縱橫,渾濁的淚水在布滿皺紋的臉上流淌,眼神中滿是哀求。秦越人心中一緊,眉頭緊鎖,他深知血月教的殘忍,也明白破鏡碎片對各方勢力的誘惑。
秦越人蹲下身子,指尖剛觸到小虎手腕,一股陰寒之氣便順著經脈倒灌而來,如同一把鋒利的冰刃,刺痛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瞳孔驟縮,這股力量與雪怪體內的蠱毒如出一轍,暗處更有一股強大意識在獰笑,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你們退后!”他大聲喝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雙手結印,金色真氣化作絲線纏繞少年周身,試圖將毒素逼出,卻在觸及毒素的瞬間被反彈,化作縷縷白煙消散,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千鈞一發之際,秦越人瞥見空中漂浮的《禪醫寶鑒》經文。他猛地閉目,將禪意融入真氣運轉,意識竟如離弦之箭,順著絲線鉆進小虎經脈。黑暗的意識空間中,伸手不見五指,無數黑色蜘蛛正啃噬少年心臟,它們的毒牙閃爍著幽光,每一次啃咬都讓小虎的生命氣息愈發微弱。更深處,一個頭戴六芒星面具的身影發出冷笑:“四轉通玄又如何?”那聲音冰冷而陰森,仿佛來自九幽之地。
“靈樞九轉,通玄破妄!”秦越人怒吼,聲如洪鐘,金色真氣凝成利劍斬向蜘蛛群。利劍所到之處,蜘蛛紛紛被斬斷,但每消滅一只,便有三只從虛空中鉆出,仿佛無窮無盡。隨著戰斗的持續,秦越人的真氣逐漸消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飛速流逝,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就在真氣即將耗盡時,懷中破鏡碎片滾燙如烙鐵,仿佛在給予他力量。他心念一動,真氣與碎片光芒交融,織成金色光網。光網所過之處,蜘蛛紛紛化作灰燼,發出滋滋的聲響,神秘身影發出不甘的嘶吼,消失得無影無蹤。
“咳咳……”小虎猛地吐出黑血,身體劇烈地抽搐著,隨后逐漸恢復了血色。秦越人卻來不及松口氣,遠處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仿佛有巨獸在地下蘇醒。他臉色驟變,通玄境賦予的感知能力,讓他“看”到百里外山谷中,數十道氣息正在激烈交鋒,其中一道女子的脈象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生命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