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樓主用蠱毒培育的容器。”長桑君抬手擊碎鏡中幻象,“當年圣女為保護阿雪,將她的魂魄封印在青銅鐲中,卻被樓主用雙生蠱控制。越人,你要記住——”
他的虛影突然貼近秦越人:“長生鏡不是法器,是魔器。它吞噬的生魂越多,就越能操控人心。阿雪現在看到的幻象,很可能就是你......”
話音未落,鏡面再次扭曲,這次出現的竟是秦越人手持利刃刺向阿雪的畫面。冰兒驚恐地抱住秦越人:“大哥哥不會sharen的!”
“這就是長生鏡的可怕之處。”長桑君袖中飛出三道真氣,驅散鏡中幻象,“它能放大人心的恐懼與欲望。越人,你若想救阿雪,必須先戰勝自己內心的陰影。”
秦越人閉目沉思,再睜眼時,眼中已無動搖:“弟子明白了。當年您用龜息術假死,就是為了讓我在絕境中領悟醫道真諦,對嗎?”
長桑君露出欣慰的笑容:“我的好徒兒,你終于懂了。記住,真正的破鏡不是物理上的重圓,而是人心的覺醒。當你能看透鏡中幻象時,才是真正握住了命運的刀柄。”
“破鏡重圓之日,便是人鏡復蘇之時。”長桑君指尖點在鏡面上,映出層層疊疊的時空殘影,“阿雪體內的‘陽蠱’、燕王的‘陰蠱’、冰兒的‘寒蠱’,都是樓主為了復活圣女設下的局。而你……”
“而我是破局的‘藥引’。”秦越人握緊拳頭,鏡面上的阿雪突然流下血淚,“師父,您說過醫者要逆天改命,可這局太大了,大到整個天下都是棋盤。”
“所以才需要‘周天運轉’。”長桑君抬手在秦越人丹田處點出十二道真氣樞紐,“當你的真氣能貫通天人之際,便能看透鏡中幻象。記住,真正的長生不是肉身不滅,而是仁心永續。”
冰兒突然指著鏡中浮現的冰窟:“看!雪娘子在那里!還有好多被凍住的人……”
秦越人定睛望去,只見離淵深處的蠱蟲池中,無數孩童被冰封在冰塊里,后頸都烙著蛇形印記。長桑君袖中飛出一枚玉簡,上面刻著青玄派禁術“移魂換蠱”:“若想救阿雪,需用你的真氣替換她體內的‘陽蠱’。但這樣做,你將承受千年寒毒與火毒的雙重反噬。”
“師父,當年您盜走青玄秘典,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今天?”秦越人望著長桑君鬢角的霜花,那其實是真氣耗盡的征兆,“您用自己的命布了個局,讓我在醫武雙修的路上,成為能劈開黑暗的刀。”
“醫道如刀,可救人亦可破局。”長桑君的虛影逐漸透明,“越人,記住青玄派的真正傳承——不是秘典,不是武功,而是‘以仁心為刃,斬盡世間不平’的信念。”
巳時三刻,密室頂部的冰棱折射出七彩光芒。秦越人按照長桑君的指引,在體內勾勒出完整的周天循環圖:任脈主血,督脈主氣,沖脈為十二經之海,帶脈如束帶而前垂……當最后一條陰維脈被真氣貫通時,他突然聽見天地間的萬籟俱寂,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與冰川融水的滴答聲融為一體。
“大哥哥的眼睛變成太極了!”冰兒驚呼。秦越人望向冰面倒影,只見自己瞳孔中紅藍雙色交織,竟形成不斷旋轉的陰陽魚,每一次轉動都能帶起周圍的真氣流動——他終于達到了“天人感應”的境界。
“師父,這就是天人感應?”秦越人屏息凝神,感受著冰川深處的暗流聲、雪粒子碰撞的脆響。
“不止如此。”長桑君的虛影沐浴在金光中,逐漸變得透明,“這是青玄派最高境界——醫者仁心,與天地同壽。越人,你現在能聽到什么?”
秦越人突然聽見千里之外離淵冰窟中蠱蟲的蠕動聲:“弟子聽到了......天地的呼吸。”
“不錯。”長桑君抬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他掌心化作經脈圖,“醫者的耳朵,不僅要聽病人的脈搏,更要聽天地的脈搏。當你的周天運轉與自然節律共鳴時,便可做到以氣為藥,隔空療愈。”
秦越人試著將真氣融入雪粒子中,遠處的冰面突然綻開一朵蓮花:“師父,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醫道神通?”
“非也。”長桑君的虛影開始消散,“這只是醫者的基本功。真正的神通,是用仁心溫暖世道人心。越人,記住為師最后的話——”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莊嚴:“破鏡重圓之日,既是離淵覆滅之時,亦是長生鏡反噬之刻。你手中的青銅鐲、冰兒的玉佩、阿雪的命蠱,三者合一便是破局關鍵。但切記......”
“不可讓長生鏡完全復原。”秦越人接口道,“否則魔神蘇醒,天下將萬劫不復。”
長桑君露出釋然的微笑:“我的好徒兒,青玄派的衣缽,終是有人繼承了。”
最后一縷金光中,長桑君的虛影化作一枚玉簡,沒入秦越人的眉心。冰原上,冰兒突然指著天空:“大哥哥快看!彩虹!”
秦越人抬頭望去,只見昆侖山頂架起一座七彩虹橋,橋的盡頭隱約可見離淵冰窟的輪廓。他握緊手中的破鏡碎片,喃喃自語:“師父,您放心。我定會讓這面鏡子,成為照破黑暗的光明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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