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冥界這個地方,我應該是在場所有人之中最了解的。在經歷了之前那一場四處投入垃圾的階段之后,黑暗環境之中的冥界,本就危機四伏的。
現在的情況,只會比當年更加復雜。
連我都不能保證能將這些人都安然無恙的送出去,一個對于這里一知半解的人族修者,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我并不擔心這位向長老將我當成敵對勢力的居心叵測之輩。對陌生人懷揣著該有的防備之心本就是人之本性,沒有才奇怪。
而剖析關系的好相勸,時間上來不及,要說服他們完全聽從我的話,信任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他在意這些人的性命,這就是我最好的籌碼。
那若有似無的透露,半真半假的威脅,還有,摻雜一絲著善意的勸告,會顯得更加真誠。
向長老思考的時間不長,沉默了沒一會兒,他就抬手一揮,頓時之間整個人樣貌身形都發生了變化。發白如雪,胡須與眉毛也長過胸口,聚攏到一起自然垂落,一身干凈的黑衣,儼然一副俠風道骨的模樣,那微微皺著的眉頭卻顯得兩個人有幾分嚴厲,“閣下,想表達什么?”
明顯是緩和下來的態度,開門見山的話語,墨兒對我投來了贊揚的目光。顯然是她之前接觸過這個人,應該是個蠻難相處的角色,既套不出話,得不到信息,又沒辦法繞過,像一座巍峨不動的高山一樣,讓想穿行過的路人感到一陣無奈。
而這會兒,三兩句話之間,這位向長老連對我的稱呼都換了,眼神之中帶上了幾分重視,少了之前那份高高在上的氣勢,從這時開始,這場對話趨于平衡了,雙方是平等的角度,各取所需。
墨兒在對方抬手的瞬間暗暗做出了防御的姿勢,又在發覺對方并沒有攻擊的意圖之后悄悄作罷。這會兒,她十分盡職盡責,扮演著保鏢的角色,還演的十分像樣。
我由著墨兒自行發揮,并沒有下達任務,也沒有告訴她我打算做什么。
因為我知道,我這位小徒弟,十分信任我,無論我說什么,她都會照做,這倒是省去了解釋的時間。
我淡淡的掃過周圍,圍著的那群人一個個眼觀鼻鼻關心不發一,就連呼吸聲都控制的恰到好處,生怕打擾了我們的談話。
看來,這位向長老的確讓這些人十分的恐懼,又或者說是敬畏。
沒有再去管不遠處悠閑自得背靠著石頭貌似在發呆,與如今這環境和氛圍格格不入的陸淵澤。沖墨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掰個樹枝條給我。
沒有什么比現場演示,更加讓人印象深刻了。
長須老者看著我倆的行為,默不作聲,靜靜的瞅著。
在接過墨兒遞來那帶著綠葉的新枝后,我扯下了幾片葉子,然后將那枝干隨手往河面上一丟,用的力道不大,但足夠拋向河的中心點,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最佳視野中。那木條觸碰到水面,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沒有水花,也沒有聲響。
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河道中心,自然都看到了這種詭異的現象。
木浮于水,是天地之間不變的自然規則。
而如果普通的樹木,在水面之中無法浮起,反而下沉,只可能是兩種情況。
要么,就是那玩意兒不是樹木。
要么,就是這東西不是水。
摩挲著手里那格外嫩綠的葉片,一下子我就發現它從尾部開始的瞬間泛黃,我才終于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脫離枝干之后,生命就迅速枯竭,這根本不是植物會出現的情況。
這說明,水和樹木都有問題,這可就難辦了。
事情比我原本想象的,更糟糕。
“啊,怎么會這樣……”<b>><b>r>“什么情況啊?”
“我就說這里陰森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