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強迫癥犯了的我又是一揮手,將那一群人通通擺正姿勢,整齊劃一的放在了一起,這才拿出手絹擦了擦手,轉身戴上眼鏡,快步離開了。
整整齊齊的,看著才舒服嘛,我心想。
反正他們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被人弄昏,所有人整整齊齊的睡著了,醒來即使有所懷疑,按照這群人的腦回路,也只會往光怪陸離的方向想,就讓他們自己驚慌著吧,算是今天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無禮的報應好了。
離開餐廳時,距離下午的上班時間只剩下一刻鐘了。走在路上,我翻看了手機里收到的消息,確認了應邊羽處于安全的狀況。
這小姑娘還算有良心,貌似是她著急忙慌的跑回了公司,正好撞到了秦修菲,她本想拖著秦大總監一起想辦法來救我的,而秦修菲是為數不多知道今天計劃內情的人員,安慰了她幾句,也向應邊羽透露了一些無足輕重的東西。
有秦修菲的保證,應邊羽這才安心了下來,跟著秦大總監去了更加安全的地方待著。
至于秦大總監是怎么安慰這位被突發事件刺激到情緒有些失控的小姑娘的,我想,應該是透露出了“他處理的了這些,這種事情于他而,只是掃掃水而已”的隨意感吧。
將手機屏幕關閉時,我已經回到了實驗分部的大門口。刷開門禁,進到被改成臨時辦公室的封閉小實驗基地的時候,里面已經坐著一個人了。
“你倒是守時的很。”我慢悠悠的走了進去,表揚的話卻莫名的帶上了些許無奈。
這事兒本來我也不該摻和的,只不過最近的我,似乎愛多管閑事的很。
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的等著我的,是陳琴珍,她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憔悴,眼眶尤其腫,臉上帶著疲憊,似乎一整天都沒有休息好,“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
陳琴珍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道歉,誠意十足的九十度鞠躬。
看這樣子,應該是已經明白最近一段時間,她那位閨蜜身上發生了什么了。
“只誤會了我嗎?”我走到自己的辦公座位上坐下,算是側面接受了她的道歉,卻又提醒了一句。
珍珍的聲音里,有很濃重的鼻音,她低著頭,眼眶明顯紅腫著,“還……還有,小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嗚嗚嗚……”
話都還沒說完,她又哭了起來。
這一回,我卻沒有再制止她表達悲傷的淚水。
逃避式的落淚是無用的,作為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人,有些事,只靠哭,根本沒有辦法解決。
但,情緒低沉到一定程度而涌現出的淚水,卻是有些用的。它本來就是表達情緒的,淚水奪眶而出,發泄著情感,雖然這對于減輕壓力的作用并不大,但也總比沉重的情緒像個鼓脹到快要撐破表皮的氣球來的好。
我默默地將紙巾盒往珍珍面前推了推。
她們兩個人之間說開了就好。其實這件事情說白了也很簡單,只是相互之間,錯位了的關心和保護。
吳立雪應該是在和劉瑞杰一起進行項目的途中發現自己身體不太舒服的。那會兒,應該還有治療的希望,但是隨著項目逐漸進行,痊愈的可能性越來越低了,而且因為忙碌的項目,她沒有第一時間就醫。
我想,后面發現的時候,她應該已經至少是癌癥中期了吧,還有可能,一發現就已經是晚期了。
在那個時間節點上,劉瑞杰應該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因為他和吳立雪在做同一個項目,他們倆相處的時間應該是最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