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這兩個字,代表的東西,足夠讓人重視,可我沒想到秦修菲會是這種恐懼大于驚喜的表情。
秦修菲應該是曾經有過與官方合作失敗的心理陰影,否則她不該露出這種,像是下一秒就會死于非命的絕望表情。
人族在情緒表達這方面,是有規律可循的。有些東西可以演的出來,而有些東西,演不出來。
舉個例子來說,只有真正見證過天地盛大,星河璀璨的人,才能夠不局限于一方天地。只有曾經無限接近于死亡的人,才能夠展現出那種,神情灰白的頹廢感。只有曾經真的動手殺過人,手上沾過血的存在,身上才會有那種震懾人心的無形威懾力。
而現在,我面前的這一位,她眼底慢慢的,散發出的一種類似于見過大貓徒手捏死同類小老鼠一樣的恐懼底色,讓我十分肯定自己的第一直覺。
曾經一定發生過什么大事,讓秦修菲覺得,與官方合作,會惹上dama煩,那種可能危及生命的dama煩。
我所得的資料,并不是詳細版本,沒有囊括每一個人所有的經歷,我知道的內容只有他們的基本信息,以及來到公司就職之后的情況,對應的升職經歷這些。
在確定了這個人可以收為己用之時,我也同時打定主意,準備幫她解開這個心結。
我在考慮讓她放下心防的最快方法,而這思考的時間不過幾息,秦修菲已經自行平復心神,剛才強烈的情緒像是曇花一現,卻未能逃過我的眼睛。
我不動聲色的繼續講,出于對有過心理創傷之人的同情,我的語調不自覺的溫和了幾分,“這個項目只有我能做,也必須得由我來經手和監督。”
才看中的獵物被嚇跑,那可就不好了。我在心里暗暗想著。
“我想,這么說,你應該能明白了。至于,我有沒有能力撐起這個環節,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大可親自看著我。”
似乎是我敘述中的平靜和那份游刃有余的掌控感,讓對面的人稍微冷靜了些許。
秦修菲抿了抿唇角,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只是意向,還是,已經確定了”問道話的聲音,帶著些輕微的顫抖。
要不是因為我十分注意她的狀態,險些忽略掉這點小異常。我能感覺到她很害怕,我也知道她在恐懼什么,可想到如今我倆這剛剛認識的上下級的陌生型同事關系,再多只會起反效果,我只能草草收場,“其他的,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點到為止的提醒,意味深長。
“你……”秦修菲似乎有些錯愕,又或者只是驚魂未定,她張口只輕輕吐出了一個字,隨即又停了話頭,僵在那不上不下。
她是想確認一些自發而來的猜想,但卻又不敢問出來。
是那份恐懼根深蒂固,阻礙了原本應該有的好奇心,驅趕了作為普通人的那種天真爛漫,思緒因為她自己的阻隔,慢慢變得一片空白,她最終會變得老氣橫秋,那種自以為沉穩,實際上,不過是變相的逃避現實,也是對難關的變相妥協。
固步自封,畫地為牢,只會成為井底之蛙。
在她為我所用之前,首先,我要得讓她真正做她自己。
我干咳幾聲,引過對面的視線與注意力,“有關我的消息,我希望這個部門里,只有你知情就可以了。”
我又將話題繞了回來,著手于實際,準備談談眼下的問題。
話題的回歸也終于讓秦修菲的狀態回到了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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