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書接上回!
上回咱們說到,慕容一家乘馬車離開月湖山莊,在漫天煙雨中踏上回望月山門的路途。
這一路曉行夜宿,終于抵達了目的地,而山門之外,竟還有人早已等候多日。
且說這望月山,坐落于南唐國榕城境內,濱臨浩渺東海。
此山群峰拔地而起,崖壁陡峭如削,山勢險峻非凡,整座山脈皆是望月劍派的屬地。
山高足有三千余米,山巔常年隱在云霧之中,唯有山間林木蒼郁、四季常青,襯得那些峰巒愈發雄奇壯觀。
在海拔約一千米處,便是望月劍派的山門入口。
一座朱紅漆色的牌坊巍然矗立,“望月山門”四個鎏金大字筆力遒勁,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盡顯名門大派的威儀。
牌坊旁依著山勢搭了一間小巧亭榭,匾額上書“迎月亭”三字。
亭內石桌石凳擺放齊整,原是給每日值守的兩位山門弟子準備的,供他們遮風擋雨、休憩調息。
此時剛過小滿,北齊的麥類等夏熟作物正籽粒初滿、尚待成熟,可南唐的榕城已是另一番光景。
俗語說“小滿小滿,江河漸滿”,這話用在榕城再貼切不過
——城中池塘河汊星羅棋布,一場雨水過后,水面漲得滿滿當當,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著岸邊的綠樹繁花,煞是好看。
郊外的水田里,嫩綠的稻苗已抽長不少,株株挺拔茁壯,在溫潤的風里輕輕搖曳,滿眼都是蓬勃生機,透著豐收的好預兆。
山間氣候與城中相融,溫暖濕潤的氣息裹著草木清香與泥土芬芳,漫過望月山的層層石階,也浸遍了榕城的大街小巷,好一派江南初夏的鮮活景致。
再說望月山山門的迎月亭里,祝喬和江振正倚著柱子閑聊。
這二人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身著望月劍派的淺青色弟子服,腰間別著短劍,臉上還帶著少年人的青澀稚氣。
“嗨,又是那司馬炎!”
祝喬忽然抬眼望向山道盡頭,咂了咂嘴嘆道,
“你聽說沒?這一個半月來,他天天雷打不動往這兒跑,我真是服了他這毅力!”
江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皺起眉頭附和:
“可不是嘛!每次一到這兒,必是那句‘請問棲霞姑娘到了沒?’。我們都跟他講了八百遍了,門派里查無此人,他就是不聽!”
“他倒也說過,是慕容公子的女兒,叫慕容棲霞。”
祝喬撓了撓頭,滿臉納悶,
“我之前特意去問過管事師兄,駱掌門的大弟子確實是慕容公子,但那慕容公子早在四君二十六年就失蹤了,算算都十年了,哪來的女兒?”
“偏這司馬炎認死理,天天來問,活脫脫一個‘每日一問客’!”
江振搖著頭嘆氣。
祝喬忽然眼睛一亮,湊過去小聲猜測:
“我估摸著,這棲霞姑娘八成是欠了他不少銀子!不然實在想不通,他怎么能有這么大的耐心,天天守在這兒。”
江振連連點頭:
“嗯,這倒極有可能!你看他衣著打扮,都是上好的輕薄絲綢長衫,每日帶來的酒食也都是好東西,味道確實不賴。”
祝喬想起這些日子沾的口福,忍不住笑出聲:
“說真的,這人雖執著得有些奇怪,倒也挺大方。這一個半月下來,我感覺自己都要長胖了!”
正說著,山道上的人影已漸漸走近。
司馬炎身著一襲月白色真絲長衫,料子輕軟飄逸,腰間系著瑩潤玉扣,手里拎著個油光紙包,另一只手提著酒壺和一套瓷質酒具。
他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腳步輕快地來到-->>亭榭前。
“今日竟是祝小哥、江小哥值守?”他熟稔地打了招呼,徑直走進亭榭,將紙包往石桌上一鋪。
瞬間,香氣便彌漫了整個亭內
——一只油亮的鹵燒雞、切得整齊的醬牛肉、肥而不膩的鹵肘子切片,還有酥脆的花生米、鹵豆干和爽口的咸蘿卜,擺了滿滿一桌。
他又取出三雙竹筷,一一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