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書接上回!
上回咱們說到,盈瑞堂驗親終得圓滿,歸鶴身份塵埃落定,而疏影院里棲霞正聽碧珠匯報傳聞,滿心擔憂歸鶴的安危。
且說天色漸漸沉了下去,檐角的陰影越拉越長,可蕭歸鶴依舊沒回疏影院。
正當棲霞在窗邊靜坐等候時,門外傳來通報聲,竟是山莊管家孟兆親自登門。
孟兆恭敬地立在廳中,滿臉堆笑說明來意:
“幾位貴客,我家老爺備了薄宴,特請各位移步赴席,歸鶴少爺已經在席上等候了。”
一旁的柏憶安聞微微頷首,慕容夫婦也笑著應承,都沒有推辭的意思。
唯有棲霞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小聲嘀咕道:“我想早些歇息。”
陸蟬站在棲霞身側,見她眉眼間滿是倦意,又想著她年紀尚小,連日奔波必然勞累,當即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孟兆道:
“孟管家費心了。這孩子許是真累著了,就讓她在此好生歇息,我們三人隨你過去便是。”
孟兆見狀也不多勸,只客氣地應了聲“也好”,便引著柏憶安和慕容夫婦往外去了。
廳內瞬間安靜下來,棲霞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輕輕舒了口氣,轉身回了內室。
白日里碧珠悄悄告知的驗親始末,此刻還在棲霞心頭翻涌。
那些質疑的語、藏著算計的眼神,還有歸鶴孤立無援的模樣,都讓她胸口像堵了塊巨石,又悶又澀,擔憂之情更是如藤蔓般緊緊纏上心頭。
她暗自攥緊指尖,心底的火氣直往上冒
——若不是為了揪出當年清輝院大火的真相,找出追殺歸鶴的幕后黑手,幫他徹底擺脫困局,她才不愿留在這處處藏著心機的蕭家,更不稀罕什么東越國首富的宴席與饋贈!
可轉念一想,前世數年的隱忍早已教會她,沖動和怒火從來解不開僵局。
棲霞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暗忖:唯有沉住氣,靜待時機,才能一步步揭開這迷局。
棲霞抬手吹熄案頭的蠟燭,屋內頓時暗了大半,唯有檐外那盞孤燈漏進幾縷清冷微光,勉強將桌案照出個模糊輪廓。
她探入衣襟內側,摸出個素色布囊,輕輕一抖,八塊打磨得光滑圓潤的黑木牌落在掌心,還帶著幾分體溫。
她將木牌一一攤在桌上,取過旁側備好的狼毫小筆,蘸足濃墨,借著微光凝神書寫。
筆鋒落處,墨色在黑木上沉得發亮,“蕭念棠”“蕭明暉”“文綺秀”“蕭清瀾”“蕭清溪”“蕭清淺”“蕭清妤”“蕭清嫣”,八個名字依次排開,透著幾分沉靜的凝重。
待字跡稍干,棲霞指尖輕點桌面,目光銳利如鋒,輕聲自問:
“有歸鶴在,誰獲益最大?”答案幾乎瞬間浮現,她毫不猶豫地將“蕭念棠”與“蕭明暉”的木牌撥到桌角,“這兩個先排除。”
接著,她又看向余下六塊木牌,眉頭微蹙:“若除掉歸鶴,誰獲益最大?”
沉吟片刻,她指尖掠過“蕭清妤”和“蕭清嫣”的牌子,想起二人是姨娘所出,本就沒多少爭奪家產的資本,遂也將它們挪到一旁,“這兩位也算不上。”
桌案上最終只剩四塊木牌:文綺秀、蕭清瀾、蕭清溪、蕭清淺。
棲霞身子微微前傾,指尖逐一摩挲過木牌,暗自思忖:
文綺秀是嫡母,雖說從前似是嫉妒雪圣女,可歸鶴也是蕭家子嗣,多一個兒子于她而終究是添了助力,應當不是她;
蕭清瀾是嫡長女,早已出嫁-->>,算不得蕭家本家人,自然沒必要摻和這些事;
蕭清溪性子沖動莽撞,做事向來不考慮后果,這般藏著掖著的算計,倒不像她能謀劃的。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蕭清淺”的木牌上。棲霞指尖一頓——蕭清淺原定是要招婿入贅的,若歸鶴不在了,這富可敵國的蕭家產業,可不就落到她手里了?
可念頭剛起,她又輕輕搖頭,眼底浮起疑惑:六年前那事發生時,蕭清淺才不過九歲,一個孩童,怎有能力布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