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上回書咱們說到棲霞在狼王谷的峭壁叢中,尋著了唯一幸存的小狼崽赤影。
那處境當真是險象環生,差一分便要陰陽相隔!
今兒個咱們就細表她如何冒死救狼。
又怎的從父母傳身教里,把“俠義”二字刻進了心坎里。
話說那峭壁光滑如鏡,連半分抓手的凹痕都難尋。
下方四五米處,唯有一棵崖柏憑著一股子韌勁兒,從石縫里鉆出身來。
枝葉間那抹醒目的紅毛,不是赤影又是誰!
棲霞又驚又急,大氣都不敢喘,躡手躡腳挪到崖邊,定睛一瞧
——那崖柏的根系雖像鐵爪般死死摳著石縫,可枝干細得可憐,在風里顫巍巍的,分明是禁不起半分折騰!
她心里暗叫不好:
“若是折回去叫阿爹,一來一回天準黑透,萬一那惡狼青蛇折返,或是崖柏枝斷了,赤影可就徹底沒救了!”
事不宜遲,棲霞深吸一口氣,對著崖下低喝一聲:
“別怕,我來了!”
隨即默念風翼輕功訣,丹田沉氣,雙臂、腰腹齊齊發力,身形竟如靈猿般輕盈下滑。
腳尖輕點濕滑巖面,手指精準扣住細微凸起。
整套動作干凈利落,半點聲響沒有,轉瞬便落到了崖柏根部那方寸立足之地。
勉強穩住身形,她探手往枝葉間一摸。
只聽“哧”的一聲輕響,赤影探出了小腦袋,琥珀色的眼眸里又警惕又滿是求生的渴望。
待它看清來者是棲霞,眼底的敵意才漸漸褪去,多了幾分依賴的柔光。
“乖,抓好我!”
棲霞手臂一伸,穩穩將赤影攬入懷中。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腳下碎石忽然松動,崖柏枝條“咯吱”一聲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眼看就要斷裂!
棲霞心頭一凜,不敢有半分耽擱,抱緊赤影,猛地蹬向巖壁借力上攀
——指如鷹爪緊扣巖縫,腳似吸盤貼住石壁,身形靈活如游魚,避開一處處濕滑苔蘚。
不過幾十息的功夫,便帶著赤影翻回了崖頂平臺。
落地后她立刻側身一滾,遠遠躲開懸崖邊緣,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懷里的赤影先是僵了一瞬,隨即發出一聲委屈的嗚咽,小腦袋在她的衣襟上輕輕蹭著,像是在找尋安全感。
此地絕非久留之所!
棲霞抱緊赤影,施展輕功如一縷青煙般竄入山林。
腳下踏石無聲,耳畔風聲獵獵,一路之上頻頻回望,生怕青蛇追來。
直到熟悉的木屋映入眼簾,她一個起落穩穩落在院中,急急忙忙推門而入。
此時已過午時,慕容金梧夫婦正急得團團轉。
見棲霞歸來,懸著的一顆心才總算落了地。
可陸蟬一眼就瞥見女兒衣擺上的點點血跡,臉色瞬間發白,快步迎上前:
“霞兒!你受傷了?”
她翻來覆去仔細查看,卻壓根找不著傷口的痕跡。
慕容金梧見女兒懷里鼓鼓囊囊的,也上前追問:
“你這大半日跑哪兒去了?可把爹娘急壞了!”
棲霞這才緩緩松開雙臂,露出懷里瑟瑟發抖的赤影。
慕容夫婦見狀皆是一驚,她喘著粗氣說道:
“阿爹阿娘,這是赤影,它的家人……都沒了……”
說著,前世自己孤身無依、深陷險境的模樣與眼前的赤影重疊,又累又心酸的情緒涌上心頭,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了下來。
陸蟬趕緊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安撫:
“霞兒莫急,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么?”
棲霞哽咽著,把如何偶遇赤焰一家、如何遠遠守護,又如何撞見青蛇覬覦狼王之位、頻頻挑釁廝殺的事一一道來。
只是刻意略去了自己攀崖救狼的驚險,只說僥幸在峭壁上找到了赤影。
越說越想起那些慘烈的景象,淚水越發止不住。
慕容金梧夫婦對視一眼,心中暗自贊嘆:
女兒年紀雖小,卻這般重情重義,竟把狼群當成了-->>自己的伙伴。
陸蟬輕輕為她拭去眼淚:
“你有這份善心,難能可貴。先把赤影的傷治好,其余的事,咱們日后再從長計議。”
慕容金梧也沉聲道:
“此事切不可莽撞。你帶回赤影,是一片赤誠之心,但狼王谷有它的叢林法則。復仇之事,是赤影將來要走的路,你不能盲目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