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茹茵掩下眼中的探究,對著靳燁廷說道:“那就還請靳指揮使記住今日所,日后莫要忘了。”
“靳某自是謹記韓三娘子所。”
靳燁廷站了起來。
他太高了,低下頭看著韓茹茵時,有些居高臨下。
從韓茹茵的視角看去,他這般站著,眉眼間往下壓,在臉上打下一層陰影,隱隱透著肅然之意,本就自帶著的壓迫感更重了,使人噤若寒蟬。
面對靳燁廷這渾身的氣勢,韓茹茵還是有些不適應,但她沒有躲避,而是迎了上去。
靳燁廷似是覺得她的這般動作挺有趣。
他輕笑了一下,但轉瞬即逝。
“那靳某就等韓三娘子在國公府的好消息了。”
“我相信韓三娘子定會馬到成功。”
說完,拿起石桌上的繡春刀,似是要往亭子外走去。
韓茹茵向他頷首道:“那靳指揮使慢走。”
心里卻悄悄松了口氣,這座瘟神總算是要走了。
靳燁廷余光似是瞟到了她的神情,不知怎得,又猛的側頭看向她。
韓茹茵微微睜大眼睛,有些驚措地看著他,搞不明白他這又是搞哪一出。
靳燁廷心里有些想笑,這韓三娘子的神情怎么這么像只受驚的兔子呢。
但面上卻無甚笑意,沉靜而冷清。
“有個誤會還是要跟韓三娘子解釋清楚的,不然怕影響了你我之間的盟友之情。”
呸,還盟友?
明明是他利用她、脅迫她,哪里來的勞什子盟友情誼。
“靳某今日來這青山寺還真是有要事,不曾想走到這佛殿后面,韓三娘子也在這。我這耳朵太好,就聽到了一些聲音。”
這青山寺這么大,他怎么這兒不走,那兒不走,就偏偏能走到她們談話的地兒?
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兒?
“還請韓三娘子莫要見怪。”
“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靳某對自己人還是很信任的,斷不會時時刻刻都盯著韓三娘子你的。”
噢,不是時時刻刻,那就是會有時有刻了?
難道她還要感謝他只是有、時、候會盯著她嗎?
“當初在連青城能遇見,在這青山寺也能遇見,韓三娘子,天意就是要我們一起同行啊。”
他怎么能這么冷冷淡淡,眼眸中也沒有絲毫波瀾的說出這番話?
“是嗎?”
“那我還要多、謝靳指揮使給我解惑了。”
韓茹茵臉上揚起笑容,甚至露出了自己的八顆牙齒,但她心中有多少的咬牙切齒只有她自己知道。
靳燁廷左手摩挲了幾下刀鞘,這兔子急了倒還會咬人呢。
他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韓三娘子倒也不必這般客氣。”
韓茹茵將自己在袖中的手狠狠捏成了拳頭。
心中不停默念,沖動是魔鬼,沖動是魔鬼……
韓茹茵的嘴角笑得更加燦爛,聲音溫柔道:“靳指揮使不是說來這青山寺是有要事嗎?那還不快去?您的要事豈不是要耽擱了?”
“噢?也是,那靳某就先行告辭了。”
靳燁廷怎會聽不出她話里的趕客之意,時間也差不多了,他也是時候走了。
但就在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亭子之時,韓茹茵又喊住了他:“那靳指揮使可知我那五姑母?”
靳燁廷輕挑了一下眉頭,她在試探他。
“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有些事,要自己去探尋才有意思。”
“韓三娘子,你說是不是呢?”
靳燁廷迎上韓茹茵的視線,目光幽深,眼中辨不出情緒。
“韓三娘子,我們后會有期。”
說完,便不再停留,幾步就走出了韓茹茵視線之外-->>。
他讓她自己探尋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