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花香在辦公室內四溢,寧鈺還沒踏進門就連打了兩個噴嚏。
一束包裝精美的百合花擺放在她桌面的正中央,她捂緊口罩連退兩步,碰上一堵肉墻。
“咋啦?嚇成這樣?蟑螂?”
對于過敏的寧鈺來說,百合花就是比蟑螂更可惡的存在。她只覺得呼吸急促,簡單對卷發女生打了個手勢。
唐錦心想攙扶寧鈺的手被推開,順著她指尖的方向看過去,恍然大悟,沖進辦公室將花束解決掉。
玻璃窗打開通風,連空調也調到最猛的風力,花香逐漸消散。
寧鈺生無可戀地給自己開了點過敏藥和藥膏,默默在心里排查是哪個缺心眼的想搞死她。結果發現她最近樹敵太多,誰都有可能。
萬人嫌從某種角度來說,何嘗不是萬人迷呢?
余光中有道人影正在靠近,她急聲阻止道,“你洗手沒?”
“洗過啦。”唐錦心無奈地舉手向她展示正反面,殘留的小水珠在冷光下熠熠生輝。
“陸高遠有病吧,明知道你百合花過敏還送。”唐錦心大大咧咧地拉開椅子坐下,想起粉色賀卡上的祝福語,問了句,“不是要領證嗎,你怎么還不走?”
寧鈺掃了眼電腦屏幕下方的日期,才想起今天是她和陸高遠原定的領證日期,“領了,不是和他。”
“說說唄。”唐錦心端正坐姿,身子前傾,眸中閃著對八卦的渴望。
寧鈺兩三句話將六周年紀念日的事兒說了出來。
唐錦心一掌拍在辦公桌上,開始對陸高遠和曲曉旋這對渣男賤女,長達十五分鐘的親切問候。
一杯涼白開放在她手邊,寧鈺趁她喝水的間隙,反倒體貼地寬慰她,“結婚前看清渣男,是喜事。”
唐錦心認同地點點頭,好奇地問,“那你和誰領證了?”
寧鈺的嘴皮子動了動,一時間不知道怎么介紹宋明騫,她斟酌了下措辭,“病人。”
“啥?”唐錦心被一口水嗆了下,手拍著胸口壓驚。
寧鈺搶在她開口前解釋,“人家是一名特警,正氣著呢。”
她是一名小兒骨科醫生,剛才唐錦心這么大反應,無非是怕自己想不開,給人家當后媽。
唐錦心接過她遞來的紙巾,胡亂擦了擦嘴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們有沒有”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寧鈺,鼓掌三下。
寧鈺:“”她連宋明騫的影子都沒見到,更別說身體接觸了。
唐錦心頗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低頭在手機上操作著什么。
下一秒,寧鈺的微信上多了一條網盤分享鏈接。
“別害臊呀,”唐錦心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獨家資源呢~”
寧鈺面對她的擠眉弄眼,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看完最后一個門診,和同事交接班后,寧鈺不動聲色地扭了扭僵硬的腰。
在等待第二個紅綠燈時,咸蛋黃夕陽完全沒入天際線。
寧鈺走出停車場時,恰巧路燈亮起,她還與好幾個遛狗的人打招呼,想著家里的一貓一狗,不禁加快了步伐。
走出拐角沒兩步,就被一個討厭的身影擋住路。
陸高遠捏拳擋著嘴,輕咳兩聲,又故意抖動了下手臂,手腕的機械表被他晃得發出沙沙聲。
寧鈺蹙眉看著他像個帶貨模特一樣,一分鐘八百個小動作,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什么事?”
“禮物還不錯,”陸高遠強壓著嘴角的笑,勉為其難地說,“我原諒你了。”
寧鈺的視線落在那只腕表上,簡約大氣的表盤設計與影影綽綽的燈籠扣都在提醒她,這只表就是她預定給陸高遠的新婚禮物。
當初陸高遠埋怨她工作忙,一點都不在乎他這個男朋友,她出于愧疚的心理,咬咬牙給他訂下百達翡麗的腕表。
現在回想起來,陸高遠可沒少玩道德綁架那一套,前后從自己這里得到不少好東西呢。
寧鈺越想越惱火,沖著正摩挲表盤的陸高遠說,“18萬,現在就打我賬戶上。”
“你跟我要錢?”陸高遠震驚地瞪圓眼睛,把戴著腕表的手背到身后,“你怎么這么斤斤計較?”
“我都已經原諒你踹我的那一腳了,沒找你要醫藥費就偷著樂吧。而且我不是也送你禮物了嗎?那束你最愛的百合花啊!”
觸發關鍵詞,寧鈺一哆嗦,全身像是被螞蟻啃過一般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