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堯笑了,朝著余員外跪下,懇求道:
“大人,小人想活,洗心不知道怎么洗,但我知道革面怎么革!”
余令的腿都在打哆嗦,這漢子真狠啊,把自己的臉當做油潑面。
家里多了一個丑八怪。
隨著臉上的水泡破裂,燙熟的面皮下長出了新的面皮后,他的丑已經不能用丑來形容,應該說是恐怖。
在二月中旬,他成了余家的門房。
沒有人要求他這么做,他自己要求的,老葉一下子就失業了。
解脫后的老葉開始跟著老爹在長安跑生意,拉著板車給買煤的人家送煤。
至于這個門房是否可靠,老爹沒有多說。
老爹卻是出乎意料的信任他。
老爹常說,他都這樣了,那真是想活,他見過狠人,但沒見過往臉上澆熱水的。
這種“洗心革面”法比自殺投胎做人還難。
面容一毀,這一輩子都要生活在別人異樣的眼中,比死都難受。
老爹先前是軍戶,在軍中呆過一段時間,別的優點沒有,做事很是豪放。
也正因為他這樣的豪爽性子,所以,這屋子里人越來越多。
他也不在乎自己過得多好,自己有口吃的,人家不嫌棄這個家窮。
他都樂意一起過。
他一直認為自己有了這么好的一個兒子就是因為自己的行善積德。
能救一個人,能讓人念著自己的好,那就是在行善積德。
正因為老爹是這樣的一個性子,這屋子的人也都是五花八門。
軍戶,有故事的老葉,可憐人陳嬸和一心想要個孩子的廚娘。
就連如意都說老爹對他比他親爹都好。
到現在有點不放心這個對自己這么狠的門房。
因為對自己狠,那對別人就更狠,這樣的人最可怕。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