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花不明白他這番話是什么意思，但看他對劉美蕓會回來的事勝券在握的模樣，想到劉美蕓的冷漠，還是忍不住提醒。

“她都和別人結婚了，她很喜歡鐘建民。”

聞，虞父笑了聲，不妨告訴她：“阿盈，你媽媽自始至終都沒有和別人結婚，民政那邊的人也不會給他們蓋鋼印。”

“一個滿口謊話，很快活不了幾天的死人，她不會繼續惦記。”

“當年還是對他們太仁慈了，一條腿，還不至于讓他長記性。”

“上趕著找死的人，我自然會送他一程。”

虞花對上他有些泛冷的笑容，一愣。

這還是虞父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對她表露這一面。

虞花抿抿唇，不搭話。

虞父看她眼神閃爍的模樣，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阿盈是覺得爸爸太狠心了？”

“其實阿坤說得不錯，我不該什么事都瞞著你的，我早就該換一種方式培養你，但是，爸爸又希望你這輩子無憂無慮就好。”

“你不要覺得爸爸可怕，這世道吃人，不夠狠心，什么都護不住。”

“爸爸很小的時候，你爺爺的死對頭，小老婆生的兒子，每一個都想弄死我，你從來沒有見過的二叔，讓人抓了我，往我身上灌汽油，想燒死我，后來被我用同樣的方法還了回去，他就沒那么大命了。”虞父回想舊事，面色尋常。

“我下死手的的第一個人，是你二叔，這事你爺爺知道了，他差點沒把我打死，但他打我的原因，不是因為你二叔死了，是因為我沒有處理好手尾，差點讓人發現，還有你三叔，他們……”

“你奶奶經常說，我很多地方像你爺爺，又很多地方不像。你爺爺總也是說，我做事不夠狠心，不夠魄力。”

“當年我要娶你媽媽，和鄭家退婚，他很不滿意，認為是你媽媽蠱惑我失了理智，他想對她下手。”虞叔霖述說著，眸色微沉。

“我跟你媽媽一起長大，我們從前關系其實很不錯的，如果不是你爺爺，我也不會做那么多傷害她的事，她再也不會跟我交心了，她也體會不了我的難處。”

虞花愣住許久，虞父說的這些，是她從來不知道的。

不說她父母當年的糾葛舊事，就連虞父最終突然多出來的那幾個叔叔，她也是這會才知道還有這么幾個人。

她一直以來都以為虞父是獨子。

虞父從前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些心事。

她爺爺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僅剩一點模糊的記憶里，只覺得他也是一個對她很好的人，跟她奶奶一樣和藹慈祥。

可虞父口中的虞老爺子，似乎并不是這樣。

“爸爸跟你說這些，不是在辯解什么，有的事做了就是做了，阿盈，還記得爸爸很早的時候跟你說過的話嗎？只要你足夠厲害，你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努力站在頂端，好比被別人踩進泥里。”

“爸爸一直也不要求你做個善良的人。”

虞花默了默，出聲：“你剛剛不還說迷途知返嗎？”

現在又突然給她上起適者生存的課來了！

虞父一頓，摸了摸懷里陳知幼小小的腦袋：“返一下吧，你知道爸爸很不堅定的，偶爾發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