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整天都能聽見她跟人說她手指所受的“重創”。
虞花父親也疼她,配合至極哄她,要星星不要月亮的。
在這年頭里,她也是為數不多幸福的“大小姐”了,從小無憂無慮,什么都不缺,肆意妄為。
陳己坤知道她手指受傷的這么一件事,還是因為事件發生時,他就在虞家。
那時候他就在想,怎么能有她這么矯情多事的人。
但后來也是有些明白了,她確實比別人要怕疼許多。
別人針扎一下的痛感,在她那能放大幾十倍,更不要說別的。
就像他們有陳知幼那一晚,她就哭了整整一晚,第二天醒來還能接著哭。
又比如她生陳知幼的時候,疼得一副慘樣,命都快沒了一樣。
就是因為見過她那些受苦的模樣,看她辛苦給自己生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兒,陳己坤常常說服自己忍忍她。
陳己坤給她涂完膝蓋,又給她涂了涂手心。
會針灸的李大夫不在,他們拿了支藥膏就走了,明天再來。
回去前,陳己坤在縣里給陳知幼買了點零嘴。
小姑娘今早是想跟著他們一起出門的,但帶她不太方便,就哄著她在隔壁蘇嫂子那玩,讓蘇嫂子照顧一二。
蘇嫂子的男人蘇伯宗跟陳己坤關系很不錯,陳知幼跟他們家的兒子蘇小寶也是一起玩得很好的小伙伴。
虞花常不見身影,蘇嫂子經常幫忙照看陳知幼,幾乎當半個女兒一樣了。
陳知幼也很喜歡蘇嫂子,所以昨天虞花說蘇嫂子的不好時,陳知幼才反駁說回虞花。
“爸爸帶她看眼睛了,她眼睛生病了。”
南溪村里,陳知幼跟蘇小寶在村里和其他小伙伴跑著玩,聽別的小伙伴問起虞花來,她如實說道。
“哎喲,真瞎了呢!我就說,今早上瞧她怎么怪怪的!”一旁一個老婆子聽了陳知幼的話,努努嘴,跟身旁其他的婆子嘀咕起來。
“我說怎么就突然回來了,眼不瞎她也不往咱們這地跑!”
這話說得又有些陰陽怪氣了。
“我說翠梅,你這當姑婆的,也不好好點醒一下,她是城里人又怎么樣,你看哪家的媳婦像她這樣的,妞妞都三歲來了吧,咱們南溪村有多少人不知道咱們村長媳婦長什么樣!”
蘇老婆子說到村長媳婦的時候,語氣重了重。
南溪村村民有兩姓,蘇姓陳姓。
以往的村長多數都是蘇姓人,今年選舉,倒是把陳己坤給選上了,他二十五的年紀當上村長,也是十里八鄉有為的小伙子了。
蘇老婆子挑撥說這話,是因為心里不忿。
因為上一任村長是她兒子,她想著就算她兒子退下來了,下一任也是輪到自個孫子做村長,陳己坤都能做,她孫子跟陳己坤一樣的年紀,怎么不能了。
“你看村里邊哪個小伙子娶媳婦像己坤這樣的,不清不楚,找的姑娘也不知道正不正經,幾年了,也就妞妞一個女娃,還讓己坤一個大男人親自照顧,她自個沒半個影。”
“現在瞎了,就知道回來找己坤照顧了,我說翠梅,當初我就說讓己坤娶我家孫女好了,你是一點不上心。”蘇老婆子說著來勁。
“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當飯吃,趁著這時候啊,就讓……”
陳老太聽著蘇老婆子的話,溝壑蒼老的臉拉了拉,難看又無,最后不耐地打斷她的話走人,只落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