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虞花很尋常跟她說的話,她都記得,并且當是虞花的“好”。
“我,我也說她好兇,她才生氣。”陳知幼蔫聲自檢。
陳己坤垂眸看她,揉了揉她腦袋,沒說什么。
父女倆在門口說了好一會話才進門。
陳家老宅有些年頭了,前年翻新了一遍,那沉重的舊門還很結實,只開門關門時有幾聲咯吱聲響,就沒換。
鄉下土磚房隔音不好,小丫頭跟陳己坤哭的的時候,屋里的虞花就聽到動靜了。
那小丫頭從來沒在她跟前哭過,每次對著她的時候都傲嬌得很,下巴抬得高高的。
是下午她跑去和隔壁跟她差不多一樣大的男孩子玩的時候被欺負了?
虞花想著,指尖微動,不自覺抿緊了唇。
她也是絲毫沒想過陳知幼會哭是她自己的原因。
當初,她不是自愿跟陳己坤結婚的,是她家突逢變故。
她爸爸原來是南城的市委書記,五年前,她媽媽跟她爸爸離婚了,兩人吵得目眥欲裂,互不相讓。
彼時的虞花十八歲,父母離婚后她自然是跟著父親。
父母離婚的變故嚷虞花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就是虞父挪用公款受賄被捕,虞家所有的一切充公,虞花也深陷其中。
后來,虞花也記不太清那些人是為什么放過自己的了,可能是查清虞父那些錢沒花在她身上,又或者是別的什么原因。
虞父在入獄前,就逼著她嫁給了泥腿子陳己坤!態度堅決殘忍,絲毫不顧她的意愿。
十八年來的嬌生慣養,虞花性子的確驕縱嬌蠻,她根本瞧不上陳己坤,這個她父親突然不知道從哪給她找出來的泥腿子丈夫!
虞父入獄那天,也是陳己坤將她從審訊室帶走的。
她不情不愿,陳己坤一不發,自顧幫她拿簡易的行李,走在她后頭。
她是在那之后的好幾天,才想起對他的那么一點印象。
小時候她是見過他的。陳己坤,是她爸爸在街上撿過的一個無父無母的小乞丐,曾經在她家的書房住過一小陣子,后來不知道怎么走了。
他總是不怎么說話,但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惹她嫌,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虞花認出他后,對他莫名的抗拒也是越發濃烈,她不喜歡他,連帶他們稀里糊涂之下有的女兒。
她剛上大學那一年,陳知幼很突然就來了,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慌張又害怕,那時她剛十九歲。
陳己坤說,他要這個孩子,如果她還想保持現下狀態,就把這個孩子生下給他。
那是他第一次嚴肅明顯地威脅她!
虞花又氣又怕,偷摸哭了一場后還是咬牙切齒答應了。
那時的她身無分文,漂無定所,學雜費……也是陳己坤給她交的。
她生下陳知幼給他,像是一場交易。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這幾年鮮少跟他們父女倆聯系,也故意逃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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