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北京,柳梢剛染上嫩綠。林曉蘭抱著課本走在校園里,白大褂下擺隨風輕揚。這學期她選了秦教授的中醫藥制劑學,每周還要去校辦藥廠實習兩天。
曉蘭,等等我!周倩從后面追上來,神秘地壓低聲音,你知道嗎?沈曼麗要出國了。
林曉蘭腳步微頓:什么時候的事?
聽說她父親工作調動,全家都要搬去國外。周倩眨眨眼,這下某些人可以放心了。
林曉蘭沒有接話,心里卻松了口氣。沈曼麗這塊心病,總算去了。
來到實驗室,秦教授正在等她:小林,止血生肌膏的臨床反饋很好,廠里決定擴大生產。這是上個月的分成。
她接過信封,厚度令人滿意。這已經是第三個月拿到分成了,累計下來足夠再買一處小院。
謝謝老師。她適時遞上一包藥材,這是家里新寄來的野生天麻,您晚上泡水喝,對睡眠好。
秦教授欣慰地點頭:你這孩子,總是這么有心。
下班后,她特意繞到琉璃廠。在徐老爺子的古籍店里,她悄悄出手了一幅清代小名家的山水畫。這是空間里最不起眼的藏品,換了八百塊錢。
姑娘以后有這樣的好東西,盡管拿來。徐老爺子瞇著眼睛說,現在政策松動了,這些老物件漸漸能見光了。
林曉蘭但笑不語。她知道,距離真正能光明正大收藏古玩的日子還早著呢。
用這筆錢,她在鼓樓附近又購置了一處一進的小院。現在她名下有五處房產了,都分散在不同的胡同,用的是不同親屬的名字。
這晚,陸建軍來看她。三個月南疆輪訓讓他黑瘦了些,眼神卻更加銳利。
我調回北京了。他坐在院子里,看著新發的榆錢,在總參任職。
林曉蘭正在搗藥,聞抬頭:升職了?
他看著她熟練的動作,你這邊一切都好?
挺好。她遞過一碗剛熬好的榆錢粥,嘗嘗,清熱明目的。
陸建軍接過碗,指尖相觸時微微一頓:沈曼麗一家出國了。
我聽說了。
她父親走前...特意來找過我。陸建軍聲音低沉,說希望你以后多關照沈家的老宅。
林曉蘭挑眉:
他說你看房子的眼光很準。陸建軍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還說你做生意很有一套。
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陸同志說笑了,我就是個學生。
是啊,就是個學生。陸建軍輕輕攪動著碗里的粥,一個能在北京買下五處院子的學生。
空氣突然安靜。林曉蘭握緊手中的藥杵,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