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看向臉色憔悴的宋欣凝,那些被蟄過的傷口開始變得紅腫不堪。
梁王妃看著她腫成豬頭的孫女,心如刀絞。
“凝兒,你快告訴祖母,到底是誰要害你!”
宋欣凝胳膊動了動,從兜里摸出一只濕透的藤兔子,顫抖的手指從棉襖中伸出,指向蕊初的方向。
“是她……”
宋欣凝眼底含恨,咬牙切齒地迸出幾個字,“是沈蕊初!”
蕊初滿目震驚看著她。
明明是自己拼命救了她,為何她還要這般血口噴人!?
“咦!”這時,顧芯適時的一聲驚叫,讓眾人的目光重新落到她身上,“蕊初送的這只藤兔子有很香的味道,小郡主特別喜歡,一直戴在身上,還好只是濕了沒壞,看著怪可愛呢!”
蘇玉朦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那些蜜蜂,其實是追著上面的香味去的吧?”
梁王妃將藤兔子放在鼻尖嗅了嗅,眸光如劍,直射沈星染,“靖王妃還有什么話要替她狡辯的?!”
沈星染接過那只藤兔子,湊近鼻間,上頭仍有一陣隱隱清香讓她一震。
又是這個香味!
第一次聞到的時候,是貴妃壽宴之前,在受傷的梅歸塵身上,顧津元還動用了獵犬,尋香找到了她的清風苑來。
第二次出現,則是燒毀曲家倉庫的那夜,她在顧謹年身上聞到了。
今日這次,是第三次!
可見,唯一有機會給藤兔子動手腳的,只有顧芯!
“我的凝兒從小就是闔府的掌上明珠,哪里受過這樣的罪,凝兒放心,今日祖母定會給你出這口惡氣!”
梁王妃看著沈星染,神色凌厲,“來人,把這個心術不正的丫頭拖下去!重打三十杖!”
“我看誰敢!”沈星染也沉下臉,她定定站在蕊初身前,與梁王妃凜然對視,毫不示弱。
“蕊初送這兔子給小郡主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在場,且是在廳內,若有能招蜂引蝶的香味,我們怎會沒人聞到?”
她看向不停啜泣著的宋欣凝,“如果我沒猜錯,小郡主發現藤兔子有香味,是在后花園的時候吧?”
宋欣凝一愣,啞聲道,“你怎么知道?”
沈星染唇角輕勾,“我再猜一猜,這東西,肯定曾經經過這位顧大小姐的手吧?”
蘇玉朦當即變臉,“靖王妃,你這是想說芯兒污蔑你們吧?她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沈星染柳眉輕挑,“難道我們蕊初不是七歲的孩子了?你們指摘她設計害郡主,怎么不記得她也是個孩子?”
“當真可笑了,同樣的委屈放到顧芯身上,就是孩子了?”她手心把玩著那只藤兔子,從容不迫的容顏讓顧芯不知不覺汗毛倒豎。
她最怕沈星染這副模樣。如同貴妃壽宴時一般!
沈星染淡聲開口,“其實,七歲的孩子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嬸母可以打聽打聽,在貴妃娘娘壽宴上,正是這個七歲的孩子偷換了我要送給貴妃的禮物,還妄圖嫁禍給蕊初,若非我早有防備在禮物上涂了藥,如今她早已得逞。”
話落,她直視梁王妃,“嬸母執掌后宅多年,這些腌臜事難道看得少么?”
“設計蕊初的人,明顯是想利用小郡主對付蕊初,離間梁王府和靖王府的關系,鷸蚌相爭,漁翁為了得利,全然不顧小郡主的死活,這口氣,您咽得下去,我可咽不下!”
梁王妃被她說得心底微沉。
整件事看起來,確實詭異了些。而且這丫頭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送出這只藤兔子,若將引蜂的香放在兔子上,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等蘇玉朦開口,她看向宋欣凝,“她說她是為了救你才推你入湖,可有此事?你如實告訴祖母。”
沈星染淡然道,“更正一下,蕊初是陪著她落湖,而非推她入湖。”
宋欣凝回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她只記得蜜蜂纏上她之后,渾身都很疼,她想讓顧姐姐幫幫她,可是顧姐姐喊著救命卻跑得遠遠的。反倒是……
她抬起紅腫的眼皮看向蕊初,確實是她披著衣服沖過來,拉著她跳湖后,那些蜜蜂才沒有再蟄她。
可是,那個兔子明明是她給的,她既然要害自己,為什么又要救自己?
蕊初道,“小郡主,我送你的藤兔子絕對沒有加任何香料,若是你在后花園聞到上面有味道,那就是被人動過手腳。”
宋欣凝聞看向顧芯,“可那只兔子很香……是顧姐姐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