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貴妃隨侍在旁。
“皇上,小郡主想去鐘鳴書院想了很久,臣妾實在不忍心拒絕,已經答應把名額給她了,可如此一來,就沒有名額給顧芯了,可是臣妾此前又答應了顧家……”
慶帝揉了揉眉心,“顧家那丫頭不是被偷換的嘛,她身世低微,不去鐘鳴書院也沒什么。”
“可她才華橫溢,如今更是世子認下的嫡長女,若是拿不出名額來,臣妾便成了食之人。以后,也不知道拿什么臉面見娘家人了……”
“那愛妃有何好主意?”慶帝心里清楚得很,若沒有方案,寧貴妃不至于跟他說這么多。
寧貴妃一副還是您了解我的模樣,輕笑道,“據臣妾所知,大皇子有兩個名額,一個給了皇長孫,不是還有一個空著的嘛。”
聞,慶帝不由蹙眉。
“這事,還得看皇后的安排……”
“皇上!”寧貴妃傾身挽住他的胳膊,柔聲道,“皇后姐姐這些年吃齋禮佛,何曾管過大皇子府里的瑣事……不就是一個名額罷了,皇上舍得妾身蒙上不守承諾的污名嗎?”
慶帝被磨得耳根都起繭子,
就在這時,云德通稟,“皇上,大皇子求見。”
寧貴妃聽見,美眸中掠過一抹精光,“看來,大皇子的身體可真是痊愈了,剛剛京畿衛才報城樓下的民亂已經平息,這會兒就進宮來了。”
“他深夜求見,必是有要事,你先退下吧。”
聞,寧貴妃眼波流轉,挽著慶帝胳膊的手卻沒放,“那……名額的事……”
慶帝輕嘆了聲,“此事朕去與皇后說一聲便是,皇后賢德,倒不至于跟你計較這些。”
寧貴妃隨即笑意盈盈,“多謝皇上。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宋詡踏入殿內,與寧貴妃擦肩而過,察覺她嘴角揚起的弧度,眸色微銳。
她這是……為宋玉和寧遠侯夫人善后來了?
不對。
就算陳嬤嬤已經被押入大牢,審訊也不會這么快出結果……
“這么晚進宮來,有何要事?”慶帝的聲音讓他從思緒中抽離。
宋詡撩袍跪倒,沒有迂回,“兒臣懇請父皇恩準,將顧家寡媳沈氏,提前迎入兒臣府中。”
朱筆一頓,一滴紅墨險些污了奏疏。
慶帝抬眸,昏黃燭光下,那張斯文儒雅的臉上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隨即被更深沉的探究覆蓋,“你的傷勢,痊愈了?”
喜怒不明的語調。
這是懷疑他故意隱瞞了。
宋詡心中有數,不卑不亢道,“前幾日兒臣舊疾復發昏迷數日,沈氏為我請來鬼醫陰婆婆出手,沒想到因禍得福,不但撿回一條性命,還得了一顆好藥,竟真有奇效。”
見他不似說謊,前幾日鬼醫陰婆婆親臨大皇子府的事,他倒是在貴妃那聽玉兒提過一嘴。
慶帝放下筆,身體微微后靠,脫離了燈影最亮處,半張臉陷在陰影里。
“你能恢復如常,實在是喜事一件,只是朕記得婚期定在下月初三,為何如此急切?”
“兒臣……”宋詡剛開口卻被慶帝截斷。
“允辰,從前你的那些糊涂事朕也不想提了,只是如今你年紀也不小,身為大皇子,為人兄長,該學著沉穩些了。”
慶帝的聲音溫和,帶著長輩般的關切,卻又像浸了秋夜的涼意。
“為區區一婦人,行此孟浪之舉,難免要落人口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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