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高級軍事看守所。這里的每一塊磚石,似乎都浸透著權力的冰冷和肅殺。林副主任被徹底隔離在一間臨時的審訊室里,窗戶被鐵條封死,門外是24小時不間斷的、荷槍實彈的看守。
他被剝奪了所有的權力和通訊手段,像一頭被拔了牙齒和利爪的猛虎,困于籠中。但他并未徹底絕望。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等待他的,必然是萬劫不復的深淵。然而,作為一個在權力的刀鋒上行走了半生的人,他手中還攥著最后一張,也是最毒的一張牌。
這張牌,不是那些已經被蘇晚晴變成廢紙的技術資料,而是一份他當年與境外勢力簽署的、帶有親筆簽名的最終交易文件。
那是一份薄薄的、用特殊防偽紙張打印的契約。上面沒有記錄任何復雜的技術細節,但卻用最直白、最赤裸的文字,明確記錄了他同意以“華國軍區核心戰略部署機密”為交換,換取對方在他未來政治生涯中提供“全面支持”的罪證。
技術泄密,尚可辯稱是判斷失誤;而出賣軍區核心機密,這是通敵叛國,是無可辯駁的死罪!這份罪證一旦曝光,他將永世不得翻身。
他必須銷毀它!
這份文件,一直被他藏在一本《資本論》的夾層里,作為他與對方互相制衡的“護身符”。在他被捕時,這本書連同其他私人物品,被一同查封,暫時堆放在審訊室角落的文件柜里,等待后續的甄別。
林副主任深吸一口氣,開始了他最后的表演。
他捂著胸口,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臉色瞬間變得青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水……給我水……”他虛弱地靠在椅子上,對門外的看守人員說道,“我心臟不舒服,老毛病了,我要上廁所,順便吃藥。”
看守人員見他狀態確實不對,不敢怠慢,立刻向上級匯報。在得到許可后,兩名看守一左一右地將他從椅子上架起,押送他走向不遠處的獨立衛生間。他的那個便攜式水杯,也被一名看守拿在手里。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他被架起來的瞬間,他的手指,在水杯底部一個極其隱蔽的凹槽里,用力地按了一下。那個凹槽里,藏著一個由他親手改造的、比指甲蓋還小的微型“引燃器”——用火柴頭、細銅絲和一粒紐扣電池,制作成的簡易延時點火裝置。
在衛生間里,他借著沖水聲的掩護,迅速從看守手中拿過水杯假裝喝水,并趁著對方視線被遮擋的一剎那,用指甲將那個已經激活的引燃器,從杯底摳了出來,死死攥在掌心。
回到審訊室,看守的警惕性明顯松懈了一些。他們將他重新按回椅子上,轉身去記錄他剛才的“突發疾病”狀況。
就是現在!
林副主任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與決絕。他猛地一甩手,那個小小的引燃器,劃過一道精準的拋物線,無聲無息地落入了墻角那個敞開著的文件柜中,正好掉在那堆等待清點的、他自己的私人物品之上。
他閉上眼睛,開始在心中默數。
十,九,八……
一股極淡的、紙張被灼燒的焦糊味,伴隨著一縷微不可見的青煙,開始在空氣中彌漫。
“著火了!”一名嗅覺靈敏的看守最先發現不對,他驚恐地大叫起來,指著那個文件柜。
另外幾人回頭一看,只見柜子里的文件堆已經冒出了濃煙,橘紅色的火苗正從紙張的縫隙中,貪婪地向上躥升!
審訊室瞬間亂成一團。看守們驚慌失措地沖過去,有的用衣服去撲打,有的則沖出去拿滅火器。林副主任看著那跳動的火焰,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而扭曲的笑容。燒吧,都燒成灰燼吧!只要那份文件沒了,他們就永遠也無法給我定下叛國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