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初秋,天高云淡,但一股無形的寒流,卻正在各個看似平靜的部門內部悄然涌動。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一場由陸長風主導,高層默許的、雷厲風行的內部清洗行動。
在獲得了最高授權后的四十八小時內,陸長風展現出了他作為兵王那令人膽寒的另一面——鐵血手腕下的縝密布局。他沒有大張旗鼓地搞人人自危的審查運動,而是像一個最高明的外科醫生,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對準了林副主任那張盤根錯節的“關系網”上最關鍵的幾個神經節點,進行了精準、快速、且致命的切除。
他的第一個目標,就鎖定了當初接替劉某位置,并作為核心執行者,一手炮制了構陷陸長風“安保漏洞”罪證的那位“技術專家a”——安保部副處長,王志明。
一間密閉的審訊室內,燈光慘白。王志明還保持著技術官僚的最后一絲體面與傲慢,他翹著二郎腿,面對陸長風的親自審問,顯得有恃無恐。
“陸團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行事,所有程序都符合規定。你就算官復原職,也不能對我進行打擊報復吧?”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語氣里帶著一絲嘲諷。
陸長風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只是將一份文件輕輕推到了他面前。那是一沓泛黃的賬本復印件,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幾年前,軍區一批高精度儀器的采購和損耗記錄。
“王副處長,1972年,軍區從東德進口了一批價值三十萬馬克的精密陀螺儀,檔案記錄顯示,在運輸和安裝過程中,有三臺因‘意外’損毀報廢。”陸長風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像重錘般敲擊在王志明的心上,“而這份,是當年負責后勤倉庫盤點的劉某,私下留存的原始出庫單。上面清楚地顯示,那三臺報廢的陀螺儀,最終被你以‘處理廢品’的名義,秘密轉移,并賣給了南邊的一個私人商人。”
王志明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額頭上瞬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件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的舊事,竟然會被翻出來!而告發他的人,竟然是那個已經被他踩在腳下、送進了監獄的劉某!
陸長風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冰。“三十萬馬克,在當年,足夠槍斃你十次了。你說,是也不是?”
如果說物證只是讓王志明感到了恐懼,那么接下來的人證,則徹底擊潰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線。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囚服、身形佝僂的男人被帶了進來。正是當年負責檔案交接,被林副主任脅迫的管理員,張立國。
張立國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對過去的悔恨和對未來的希望,他指著王志明,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我記得你!當年就是你,陪著林副主任一起來找的我!林副主任負責威逼利誘,而你,就負責在一旁,用你們技術部門的專業術語,告訴我篡改檔案的‘技術可行性’和‘絕對安全性’!”
“轟!”王志明腦中的最后一根弦,徹底崩斷了。
他癱軟在椅子上,金絲眼鏡滑落鼻尖,眼神渙散,嘴里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在鐵證如山和人證俱在的雙重壓力下,他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為了爭取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他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林副-主任的全部布局和盤托出。
“是林副主任!都是他指使我的!”王志明涕淚橫流地哭喊道,“他承諾我,只要我能利用專業知識,把他給我的那些‘舊檔案’里的漏洞,包裝成陸長風近期犯下的‘泄密罪證’,只要能把陸-->>長風徹底定罪,我就能接替被調走的正處長,全面接管安保部!他還說……他還說等拿到了蘇晚晴的技術,會分給我一部分優先研究權!”
貪婪的許諾,最終變成了催命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