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童府,慕容驚鴻道:“小順子肯定還在京城,我去找他。”
沈墨軒點頭:“務必小心。我去查那種特制藥劑的來源。”
接下來的兩日,沈墨軒走訪了京城各大藥鋪和工坊,終于在一家老字號藥鋪找到了線索。
“這種藥劑叫‘朽木散’,是江湖上下九流的玩意。”老掌柜看著沈墨軒帶來的粉末樣本,“京城里會用這個的,只有西城魯家。”
“魯家?”沈墨軒想起被擒的魯七,“可是魯班后人?”
老掌柜點頭:“正是。魯家手藝傳男不傳女,這一代只有魯七和他弟弟魯八。魯七擅長機關,魯八卻專研這些旁門左道。”
魯八!新的線索出現了。
沈墨軒立即派人查找魯八的下落,同時等待慕容驚鴻的消息。
第三日清晨,期限將至。慕容驚鴻終于帶回消息:小順子找到了,但已經是一具尸體。
“在城西的枯井里發現的,”慕容驚鴻面色凝重,“死了至少兩天,應該是剛被我們詢問后就滅口了。”
線索又斷了!
沈墨軒心中焦急。今日就是皇上限定的最后期限,若拿不出證據,他必將獲罪。
“還有一個辦法。”慕容驚鴻忽然道,“魯八雖然找不到,但他的相好翠紅還在。我打聽到,魯八前日還去找過她。”
事不宜遲,沈墨軒立即趕往。
翠紅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子,見沈墨軒亮出官印,嚇得花容失色。
“大人饒命!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啊!”她跪地求饒。
沈墨軒扶起她:“姑娘莫怕,本官只問幾個問題。魯八可曾給過你什么特別的東西?”
翠紅猶豫片刻,從妝奩底層取出一枚玉佩:“這是他前日給的,說是很值錢,讓奴家好生保管。”
沈墨軒接過玉佩,只見上面刻著一個“周”字。這是周家的信物!
“魯八現在何處?”他急問。
翠紅搖頭:“他說要出遠門,再也不會回來了。”
又是滅口!沈墨軒心知魯八恐怕兇多吉少。
帶著玉佩,他匆匆趕回金明池。期限將至,皇上已命人設下公堂,童貫、周世榮等人都在場。
“沈愛卿,三日之期已到,你可查清了?”皇上端坐堂上,面色嚴肅。
沈墨軒跪稟:“陛下,臣已查明,看臺坍塌乃人為破壞所致。主謀就是——”他指向周世榮和童貫,“周世榮與童貫!”
堂上一片嘩然。
周世榮冷笑:“沈大人血口噴人!可有證據?”
童貫也道:“沈大人查案不力,就想胡亂攀咬嗎?”
沈墨軒取出玉佩:“這是從魯八相好處得來的周家信物。魯八專研朽木散,正是他長期破壞看臺結構。”
周世榮面色不變:“一枚玉佩能證明什么?說不定是你偽造的!”
“還有永王妃的證詞,她親眼看見童公公身邊的小太監小順子在坍塌前動手腳。”
童貫尖聲反駁:“小順子早已告假回鄉,如何作證?再說,誰能證明永王妃的話?”
雙方各執一詞,僵持不下。
皇上蹙眉:“沈愛卿,你指證朝廷重臣,若拿不出確鑿證據,就是誣告之罪。”
沈墨軒心知已陷入絕境。所有關鍵證人或死或失蹤,僅憑一枚玉佩和王妃的證詞,確實難以定案。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堂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陛下,臣有證據!”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陳硯舟大步走入堂內,手中捧著一個木盒。
“陳愛卿?”皇上驚訝,“你怎么來了?”
陳硯舟跪稟:“陛下,臣奉命巡查江南,偶然截獲一批密信,正好與此案有關。”
他打開木盒,取出幾封信:“這是周世榮與魯八的往來信件,詳細記錄了如何破壞看臺、如何嫁禍沈大人的計劃。”
周世榮面色大變:“這...這是偽造的!”
陳硯舟又取出一本賬冊:“這是童公公府上的暗賬,記錄了他收受周世榮賄賂,以及雇傭魯八、小順子的款項。”
童貫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鐵證如山,二人無從抵賴。
皇上震怒:“好個周世榮!好個童貫!竟敢在朕的壽辰慶典上搗鬼,置皇室安危于不顧!來人,將二人押入天牢,候審發落!”
侍衛上前,將周世榮和童貫押下。周世榮在被拖出大堂時,狠狠瞪了沈墨軒一眼,眼中滿是怨毒。
案件了結,皇上對沈墨軒道:“沈愛卿受委屈了。此次破案有功,朕自有封賞。”
沈墨軒跪謝皇恩,心中卻無半點喜悅。
退堂后,他找到陳硯舟:“陳兄,這些證據你從何而來?”
陳硯舟微笑:“是一個神秘人送來的,自稱是天機閣。”
天機閣!又是他們!沈墨軒心中震動。這個神秘組織,似乎無處不在。
“不過,”陳硯舟壓低聲音,“我總覺得,此案了結得太容易了。周世榮和童貫倒臺,但他們背后的勢力...”
話未說完,一名侍衛匆匆跑來:“沈大人,陳大人,不好了!押解周世榮的囚車在途中遭劫,周世榮被人救走了!”
沈墨軒與陳硯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果然,事情還沒有結束。
夜色中,一隊黑衣人護著一輛馬車,疾馳出城。
車內,周世榮擦去臉上的血跡,對面前的黑衣人道:“告訴侯爺,計劃繼續。”
黑衣人點頭:“侯爺說了,沈墨軒必須死。”
馬車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滾滾煙塵。
新一輪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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