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在下有苦衷!”
此一出,女子識海深處,云端威壓稍緩。
識海中那尊負手立于云巔的白衣身影依舊沉默,盡管威壓未散,卻不再如先前那般暴烈。
從九天傾落的隕星之怒,化作了一片凝重的烏云,沉沉地壓在她的識海之上,令她元嬰無法動彈,卻也暫時保住了她神魂不滅。
“我……我若再隱瞞,只怕今日真要神魂俱滅!”
雨芊畫心中權衡利弊,再不敢有絲毫隱瞞。
她咬了咬牙,強自鎮定心神,一邊竭力抵抗著那股威壓對元嬰的侵蝕,一邊在識海中緩緩開口,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向著那尊云端身影傳音。
“晚輩……晚輩并非有意冒犯!晚輩乃是青嵐城逃出的散修,名喚雨芊畫。青嵐城半年前遭魔道血洗,滿城上下幾無活口!晚輩僥幸逃脫,一路流亡,如今暫依附于這夢源白家,做了一名暗探……”
“晚輩觀道友氣度不凡,絕非尋常修士,方才冒犯,實屬無奈,絕無惡意!若道友肯饒晚輩一命,晚輩愿將所知盡數告知!”
現實中,那紫裙女子雨芊畫依舊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衣袖,身子微微顫抖,聲音細若蚊蠅,卻帶著一絲誠惶誠恐:
“前……前輩,晚輩知錯!晚輩并非有意窺探,更非針對前輩……晚輩只是……只是奉命追查一些線索,誤以為前輩乃是筑基修士,這才貿然動用了神識……”
“晚輩……晚輩有苦衷,請前輩恕罪!”
“哦?苦衷?對低階修士動輒神識探查,你過來,我倒要聽聽你的苦衷究竟是什么?”
許靖安端坐在窗邊,神色依舊淡然,他緩緩放下茶盞,指尖輕輕叩擊桌面,質問道。
他閉了閉眼,神識緩緩從女子識海中收回,那股壓得她元嬰幾近崩潰的威壓也隨之消散。
“呼……”
識海之中的雨芊畫頓時感覺渾身一輕,元嬰的哀鳴漸漸平息,她像失去了所有力氣,扶著椅背起身,緩步走到許靖安對面的座位坐下。
可她依舊不敢抬頭,不敢動彈,渾身靈力紊亂,元嬰虛弱至極,若非她意志堅韌,只怕早已癱軟在地。
許靖安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直接傳入雨芊畫識海之中,以傳音入密的方式,清晰無比地傳入她耳中。
“我觀你并非人族修士。”
“你,還需將你的底細,交代清楚。”
雨芊畫聞,渾身劇烈一顫,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許靖安,眼中滿是驚懼與難以置信。
“是……前輩。”
她咬了咬牙,知道此刻再無任何隱瞞的可能,只能深深低下頭,以傳音入密的方式,顫顫巍巍地回應道:“前輩慧眼如炬……晚輩……晚輩確實并非人族。”
“晚輩……晚輩乃鳳凰族后裔,前世乃是荊楚九鳳仙子,因一場大戰隕落,神魂轉世重生,如今……如今名為雨芊畫。”
“晚輩今生雖為轉世之身,前番遇到過一位自稱玄一宗弟子的女修,告知了身世,如今靈智尚未完全恢復,但體內仍流淌著鳳凰血脈,故而修煉靈族功法,以求早日覺醒前世記憶與力量……”
許靖安聞,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你就是鳳凰族……荊楚九鳳仙子……轉世重生?!”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如今這禍亂本源,魔道欲除之而后快的九鳳轉世,竟就在眼前。
“雨道友方才說的那玄一宗弟子,姓甚名誰,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