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尚未散盡,濃重的血腥氣彌漫在縹緲宮大殿之中。
虞離歌慵懶地甩了甩指尖的血污,那雙金赤異瞳再次聚焦于許靖安。
他忽地湊近,幾乎貼著許靖安的鼻尖,冰寒的氣息帶著方才那顆心臟的腥甜。
“本君的小玩具……總得有點用處,對不對?”
虞離歌緩緩直起身,寬大的絳紫袖袍無風自動,其上的暗紅曼陀羅蠕動得更加劇烈。
他繞著許靖安踱步,聲音飄忽不定:“西邊那片腐骨沼澤……住著一群不聽話的小蟲子。”
他猛地停下,歪頭盯著許靖安,笑容燦爛而殘忍。
“啊……他們竟敢拒絕向本君獻上他們的靈魂和蝕骨幽蓮……真是無趣又討厭。”
“所以,”虞離歌的指尖猛地指向許靖安的心口,那里帝王種的悸動似乎因他的靠近而加劇,“本君給你一個機會……帶著你這些……嗯……看起來精神了不少的魔民,去把那些蟲子的頭領的腦袋,還有所有的幽蓮,給本君帶回來。”
他的聲音驟然變得陰冷粘稠“要是辦不好……”
虞離歌的指尖幾乎要刺破許靖安的衣袍,觸及皮膚。
“本君就只好親自……把你這里面的小東西挖出來,看看它為什么跳得這么讓人心煩了。嗯?”
虞離歌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水墨般蕩漾的空間波紋中消失無蹤,只留下滿殿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和一片死寂的壓迫感。
魔兵與魔民皆伏地顫抖,不敢抬頭。
“原住民……”
許靖安緩緩站直身體,面色平靜,但微微收緊的指節,透露了內心的波瀾。
許靖安首先召見了腐牙等親信,并派出手下所有能調動的小型魔物斥候,緊急搜集關于腐骨沼澤和原著民的一切信息。
派出幾批暗哨后,終于打探到腐骨沼澤環境極度惡劣,終年彌漫毒瘴,沼澤內暗藏無數噬魔陷阱和天然毒潭,尋常魔兵深入極易迷失或化為膿水。
原住民沼齒部族并非弱小族群。他們世代居于沼澤深處,擅長利用環境作戰,精通毒術與詛咒,體質對魔氣有獨特抗性。
其首領名為骸骨主母,據說能召喚沼澤亡魂,實力深不可測。他們拒絕臣服幽都,并非毫無底氣。
蝕骨幽蓮生長在沼澤核心險地,是沼齒部族的圣物,蘊含奇特陰毒能量,對虞離歌修煉某種魔功或制造邪惡法器可能至關重要。
許靖安站在縹緲宮高臺上,目光掃過下方黑壓壓的魔兵與魔民。血腥氣尚未散去,恐懼仍凝結在每一張臉上。
“腐牙。”他的聲音平靜,卻穿透了死寂的大殿。
一個身材佝僂、獠牙外凸的魔將急忙上前:“主上。”
“斥候帶回的消息,你都聽到了。這不是一場碾壓,而是一場硬仗。你有什么看法?”
許靖安沉聲道。
“主上,沼齒族仗著地利,硬沖我們損失太大。但他們并非鐵板一塊。據最膽大的那個蝠魔斥候拼死探得,沼齒族內部有裂隙……”
腐牙的猩紅眼珠轉動著。
“年輕的戰士不滿骸骨主母的保守,渴望更多的力量和領地,認為屈居沼澤是恥辱。”
“新生力量?不錯,我們得幫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