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既分,雙方暫時偃旗息鼓,天虞島得了片刻安寧。”
大殿之內,玄冰玉柱映著殘陽血色,九宗掌門與秦家眾人分坐兩列。
空氣凝滯如鐵,百年積怨在靈壓碰撞中滋滋作響。
“結盟之事……諸位以為如何?”
秦觀端坐主位,眉間一道雷紋隱隱跳動,身后秦家子弟如群星列陣,個個目光凜冽,盛氣凌人。
玄一宗掌門溫曉柔目光灼灼道:“八十年前黑水淵,秦家修士屠我玄一宗十二名金丹修士,此仇未雪,談何結盟?”
殿內溫度驟降,梁柱瞬間覆滿冰晶。
寒江劍宗洛清漪的玄鐵重劍轟然砸地,身后巨龜法相昂首嘶吼:“百年前……秦家為煉六道極帝幡抽干我宗三條水脈,千里靈田盡成荒漠!”
其劍鋒直指秦桃桃,水靈之力與紫電鎖鏈凌空相撞,炸開一片雷霧。
天機閣主星衍的星盤倏然浮空,推演出纏繞黑氣的血色卦象:“秦家血脈自帶兇煞,紫霄禁術更遭天妒,結盟?怕是要引滅門之禍!”
秦鎮岳眉間雷紋驟然裂開第三目,紫霄神光劈碎星衍卦象:“黑水淵慘案,乃滅絕人寰之行徑!”
“我秦家皆是惡人,歹人,偏你正道宗門是善人,良人?!”
秦觀不以為然的冷笑幾聲,接著說道:“修仙者奪天地造化,奪凡人命數,成就仙途,哪個不是血染道袍,白骨鋪路?!”
秦觀指尖輕輕點在冰霜凝結的地面上。
“不如談點實在的?”
霜紋如墨遇水,無聲暈開,轉瞬間化作一幅寒光凜冽的九州礦脈輿圖,其上山川河流脈絡分明。
正是修真界罕見的先天玄晶礦脈,秦家賴以稱雄的命脈根基之一。
“這三條礦脈,”秦觀的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秦家今日讓出百年開采權。”
他眉間那道雷紋緩緩平復,只剩一道深邃冷痕,“換諸位宗主點頭,允諾秦家子弟百年內,可在九宗疆域互通有無,公平互市。”
偌大宮殿,鴉雀無聲。
溫曉柔余光掃過其他宗門掌門,每個人眼里都生出艷羨之意,全無半點方才的嫉惡如仇,義正辭。
天機閣主全星衍袍袖中的手在掐算,“哪怕分半座礦脈,也夠全宗百年修煉資源。”
他抬眼,目光掃過輿圖,又掠過秦觀無波無瀾的面孔,暗地里盤算著,只等有人答應,他便會應聲附和。
秦觀雙目閉合,只余一道殷紅豎線。
“哼!”
他抱臂站著,冷冷哼了一聲,那聲音不大,卻讓在場一眾掌門膽寒。
“東西,我們給了。百年互市的誠意,諸位當如何著墨?”
“嗯……秦道友這誠意十足……如今又大敵當前,我看不如……”
金兀術本就與秦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此刻更是有如此豐厚的資源加持,于是此刻他第一個表示贊同。
“金宗主倒是會見風使舵!”
白鶴真人微微瞇了瞇眼,怒斥道。
“白鶴,你什么意思?!”
金兀術被白鶴這么一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秦老魔,我那七劍,皆毀于你秦家,今日若不給老夫個交代,結盟斷無可能!!!”
“白鶴!你放屁,明明只斷了六把!”
秦牧倏地起身,指著那老頭叫嚷道。
“你!”
白鶴欲又止,拂袖轉身側過臉去。
“行……都來算賬,搞得跟我們秦家求你們似的,這唇亡齒寒的道理,你們這些牛鼻子老道永遠不懂!”
-->>秦觀拂袖而去,留下一眾修士面面相覷,有的憤懣不甘,有的竊竊私語。
秦桃桃看了許靖安一眼,也跟著秦觀和一眾秦家修士離開了大殿,意欲返回流光城。